听了纪灵的念叨陶商的书信,到了关于吴景的这一段,袁术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不由的勃然大怒。
他伸手重重的一拳击打桌案,怒声道:“好个竖子,想不到居然是你坏了我的好事!袁某必不饶你!”
纪灵好似没看出袁术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继续念书信道:“你说我亲近袁绍,支持他立刘虞称帝,对啊,陶某就是亲近他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我不亲近他,难道亲近你这个夯货?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的那副蠢样,还袁家嫡子呢,就你那两下子,连给袁绍提鞋都不够资格……”
“竖子欺我太甚!我必生剥汝皮,砸碎汝骨,生食汝肉也!”
袁术最恨别人说他比不上袁绍,陶商偏偏在信中将他的这块伤疤血淋淋的剥开,还往上撒了一把生盐,这比拿刀子直戳袁术的心窝还要令他难受。
这小子,当真可恨,
纪灵再是没眼力见,也已经看出袁术此刻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饶是他性格憨直,此刻也不由的有些犹豫了,随即道:“上将军,某家还要念吗?”
袁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眸中闪出几分杀意,冷然道:“念!”
“哦。”
纪灵答应了一声,继续道:“十万大军,在陶某看来,不过是乌合之众,有本事你就来打,别看陶某只有四万之众,不足你的一半,但正面对决,对付你麾下的那些蝼蚁之辈陶某亦是不惧,你若是躲在南阳郡倒好,尚还能落个逍遥自在,如今你既然主动送上门来了,那就且看陶某翌日提你头颅往河北面见袁冀州邀功,话不多说,咱们择日在战场上一决雌雄便是落款,‘丹阳郡守商’予‘后将军阉人术’……”
读到这,纪灵不由好奇的抬手抓了抓脑袋,疑惑的道:“阉人术?主公也不是宦官,陶商那小子为何管您叫阉人术呢?”
纪灵身后,主簿阎象好奇的迈步走了过来。
他从侧面伸过头去,仔细的看了看信上的内容,长叹口气,伸手指一指简牍上的那个字,纠正纪灵道:“纪将军,今后还是得多读点书啊,不可懈怠,那个字念‘贱’。”
纪灵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哈哈一笑,打趣道:“不好意思,某家才疏学浅,却是让诸位见笑了……原来是‘贱人术’啊!”
袁术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给我闭嘴!”
纪灵一下子就不敢吱声了。
伸手一指那拿回信的使者,袁术怒声道:“把他给我拉下去,砍了!”
使者闻言不由的大惊失色,慌张道:“上将军,属下无罪啊!”
“无罪?”
袁术阴狠的冷笑着道:“你连君子和小人的区别都分不出来,还说他们有修养?我要你这等眼瞎之辈做甚?拖出去,拖出去!砍了!”
……
……
凭心而论,袁术的使者死的着实是冤枉了些。
他没有死在许褚的手里,也不算是死在了袁术的手里,严格的来说,陶商也不是取了他性命的凶手。
他失去性命的真正原因,是人与人无形的心理斗争之中,也是死在了两名诸侯你争我夺的明枪暗箭的算计之下,也是死在了高层人物互争面皮的行径之下。
只能说,是一种阶级的悲哀。
陶商这一次,算是彻底的把袁术给激怒了。
就算是为了要挽回四世三公之们的颜面,袁术此次也必然要攻克濡须坞不可。
陶商从一开始也知晓,信一旦被使者拿回去的后果会是什么,但他别无选择。
既然要打,那就轰轰烈烈的来一场你来我往的诸侯之战吧。
……
……
肆虐了整整一日的骄阳缓缓的沉入了地平线的下方,太阳已经开始逐渐收缩起了它的光芒,黑夜即将笼罩大地。
听着山林水流之声,陶商穿着银色的甲胄,按剑站立在濡须坞的堡垒城头之上,他翘首遥望西面已经略显灰暗的天际,直到那一长条犹如黑点组成的细线映入自己的眼帘,毫无疑问,那是袁术的大军!
因为都是南方的兵马,袁术的骑兵并不是很多,但即使如此,那变的越来越粗的线条却也在侧面的提醒着陶商,他此时面对的对手所拥有的是多么雄厚的兵力。
十万人组成的巨大军团!
“来的好快啊。”陶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收起往日间嬉笑的神色,眼眸中在不经意间,却是露出了一丝担忧。
陈登的身影出现在了陶商的身后。
不论徐州士族和陶氏之间平日里是如何互相钳制的,但在面对外敌的时候,大家还是铁板一块的。
目地无外乎其他,只是为了能够保护自己安居的家园和各家族的所得利益。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是没有永远的朋友或是永远的敌人。
“府君,袁术的大军来的比预料中还要快,看来在得到了主公的那一番激将信后,这场正面决战已是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