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不担心罢了,落雁喘着气,苦笑道:“您不用叫了,一定是有人授命他们,他们莫敢不从的。”
“现如今,臣妾与您草已经不是能差遣他们的人了,臣妾与您除了自救还能怎么样呢?”薛落雁叹口气。
“那是银环蛇。”刘泓说:“剧毒无比。”
“皇上,我不会有事情的,因为我活着还要照顾您啊。”薛落雁没有比这一刻更加惧怕死亡了,她对于死亡,从来都是豁达的。
在那样多的追杀行动里,薛落雁是很多人的猎物,但是就薛落雁来说,死亡固然让人不寒而栗,但她始终是不惧怕的。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这死亡如影随形,带着一种要挟,带着一种让人不能比拟的恐惧感,将薛落雁好像蚕茧里的生命一样的捆绑起来了。
她想要呼吸都不能。
薛落雁的心情寥落的很,面上浮现了一抹痛彻心扉的了然,她想要起身,但是尝试了很多次,还是感觉自己昏沉沉的,刘泓好像折断了腰杆的尺蠖一样,在地面上蠕动。
那样举步维艰那样困难重重。
薛落雁看到这里,不禁落泪——“或者,我们回来帝京,居然是错误的事。”薛落雁喃喃,刘泓一言不发,铁青着脸,他的脸上,汗水好像晶莹剔透的宝石一样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他的身体在剧烈的痉挛,他颤栗起来,靠近薛落雁。“落雁,手给我。”
“不,不。”薛落雁已经知道刘泓要为自己做什么了,自然是躲避,但她的力量现在也在一丝一毫的消失,这片刻的薛落雁,闭上眸子,急骤的呼吸,疲倦的躲避。
但是并不能将之完满的躲避过去。
刘泓看到薛落雁的伤口,那伤口不是很大,两边有两个对立的犀利的深坑,显然,这是毒蛇啃啮以后,留下来的痕迹,看到这里,刘泓咬着薛落雁的指头,将毒蛇的毒液一点一点的吸出来。
那血液,一开始是黑色的,但很快的就鲜艳的好像红宝石一般的了,那灿烂的红色,在地面上,很快就形成了一片。
“落雁,没……没事了。”刘泓说,薛落雁有气无力除了潸然的泪水,没有其他。
伤害她的人是谁,其实薛落雁早已经想到了,究竟是谁要将自己斩尽杀绝呢?是自己的妹妹啊。
是那样一个蛇蝎妇人啊。
要是对手是其余人,她索性将对手当做了敌人,肆意的报复,但对手不是别人,乃是自己的妹妹啊,薛落雁昏昏沉沉的。
地面热辣辣的,刘泓也昏昏沉沉的,东倒西歪在地面上,午后的阳光在一寸一寸的移动,那热辣辣的阳光,将地面烘焙的好像鏊子一样。
这一刻,薛落雁是多么想要起身啊,但是并不能,这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大概过了一个时辰。
“去给本宫看看,死了嘛?”薛锦茵终于欺骗刘泓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屋子,薛锦茵估摸了一下时间。
距离薛落雁中毒,距离刘泓呼救,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是隆夏的一个时辰。
我们都知道,毒液在血管中流窜的速度,冬天是比较缓慢的,但夏天就不同了。
“娘娘,上林苑的人来了,说是要……要银子。”
“哦?”薛锦茵抿唇一笑,缓慢的站起身来,另一边丫头已经去准备银子了,因为这是薛锦茵之前就答应了他们的,但薛锦茵却冷酷的一笑,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
薛锦茵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连忙顿住了脚步,疑惑的盯着薛锦茵看,她总以为,自己对薛锦茵还是非常了解的,但现下发现,自己对薛落雁,是彻彻底底的不明白了。
究竟薛锦茵是何许人,究竟薛锦茵是想要做什么,究竟薛锦茵的目的是什么?
一切,好像变得那样那样的陌生,她心跳的很快,薛锦茵回头,意味深长的望向自己。“在帝京里,都要步步为营,什么事情都要会做,学着点儿。”
“是。”
丫头知道,今时今日是薛锦茵要言传身教的了,立即退后一步,跟在薛锦茵的背后,只见薛锦茵微微一笑,到门口去了,那上林苑伺候的太监总管已经来了。面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浅笑,插手跪在地上。
“娘娘,奴才是过来……过来……”那太监很会察言观色,自然是一边说,一边盯着薛锦茵的面庞看,本以为薛锦茵会了悟的,但孰料,薛锦茵脸上也是一片迷惘一片茫然。
“你是何人?”
“奴才啊,是……”这太监松口气,道:“是上林苑的太监总管,之前不是娘娘您让奴才过来的吗?”
“我……”薛锦茵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梁,不禁苦笑,“你说什么,本宫让你过来的,你且说说本宫让你过来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