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是没有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朝着里面去了。 现下,高成已经出去召见平王了,屋子里面除了刘泓,居然没有一个人。这是沈沐阳第一次到养心殿,这里的墙壁好像是用图书累积起来的一样,这里散发出来一种朱砂混合墨汁的浓郁清芬。 沈沐阳初初到这里,并不敢东张西望,刘泓看到沈沐阳来了,立即回身。 沈沐阳行礼,恭恭敬敬。 “起来吧,朕和你之间,无需多礼。”沈沐阳知道,刘泓是那种大而化之的人,索性站起身来,刘泓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沈沐阳还是忐忑不宁,但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了对面。 和刘泓在一起,任何男子都会产生一种压力,这种压力是无形的,包括平王,坐在刘泓的旁边,也是感觉危机四伏,但刘泓呢,很安静很安静,却能散发出来一种侵略性的气息。 “皇上召见外臣过来,是……” “母后准允你出宫去了?”刘泓这句话没头没脑,但分明对一切都掌控了,沈沐阳点点头,后背的冷汗已经湿漉漉的了,真是恐怖,刘泓啊刘泓,你还知道什么呢? 明明没有发现那边有刘泓的眼线,但刘泓说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充分的证明了,他沈沐阳的一举一动都在刘泓的控制范围之内,沈沐阳立即点头。 “你怕朕?”刘泓看出来沈沐阳的心虚,问一句,刘泓自己哪里知道自己会带给人那种恐怖的感觉呢?现如今,瞥一眼沈沐阳,沈沐阳的脸上讪讪的,只能点点头。 “你不用怕朕,将朕看作你的家人就好,你能出宫,朕倒是希望你以后能常常来。”哈,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刘泓这句话的以后,可能紧接着就是指婚了。 沈沐阳一想到自己和刘灵毓未来要生活,现在已经栗栗危惧起来,感情是需要培养磨合的,他们两个人好像都带着与生俱来的棱角,现如今凑在一起,这…… 沈沐阳对于这个想象戛然而止,提醒自己,多多听刘泓的意思,少猜想。 他平心静气,也敢于去与刘泓对视了,刘泓的眼珠黑漆漆的,好像深不可测的井一样,他看着看着,又是低头了。 “朕不会指婚的,儿女情长的事情,朕不能左右你们,朕是将你看作了朕的兄弟,目下,要你过来,是因为朕有一件事,这事情,朕想,交给其余人,到底不如给你,让朕放心,你看看这个。” 刘泓原来不是指婚啊,沈沐阳闻言,一颗心已经放下了,但不对啊,又是听到有事相求,沈沐阳刚刚放下的心,跟着又是提到了嗓子眼。 而刘泓呢,一面说,一面将一张纸已经平移到了他的面前,沈沐阳握住了,看到这是一张书写的很精美的东西,上面好似是一个朝廷大员的生平履历之类的,他并不敢逐字逐句的看,仅仅是浮光掠影大概看了。 这张纸上写的很是翔实,沈沐阳看了以后,却更加是迷惑了。 “这是朕当朝的三品官,是个庶吉士,你知道什么是庶吉士?”沈沐阳虽然没有做官,但是对于官职却是比较明白的。所谓文武百官,乃是文武的官员叫起来喊好一百人。 这庶吉士,乃是有权利拜相的一种,经过选拔,或者当朝的相爷罢免了官职,未来的丞相就需要从这庶吉士里面产生了,庶吉士是一个文职,但却掌管着很多武官的命运。 对于朝廷,庶吉士也有参与发言的机会,看起来是个文官,但却是一个非常举足轻重的人。 “庶吉士乃是三品大员,未来是能做相爷的。”沈沐阳说,看刘泓一样,刘泓微微闭上了眼睛,大概是比较困乏了,刘泓伸手,轻轻的摁压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微微点头,目标是他给出来的答案是正确的。 “看看后面。”刘泓提醒一句,沈沐阳这才发现,这张纸后面也是有文字,密密麻麻的,不亚于正面的内容,后面写的是什么呢?沈沐阳一看,口诛笔伐,都是这个庶吉士历年来的罪行。 这么一看,沈沐阳就大惊失色了,“皇上,朝廷有这样一个蠹虫,您就能视而不见吗?您应该秋风扫落叶,将之立即给斩除。”看起来连沈沐阳这个局外人都这个人恨之入骨了。 “沐阳,朕不是不动手——”刘泓幽幽睁开眼睛,敏锐的目光落在了沈沐阳的身上,说道:“这人姓氏你看了吗?他姓谢,他的女儿乃是谢才人。” “这……”沈沐阳恍惚想起来了,最近在后宫,又一次不小心去凤藻宫,也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女子,这女子心情怅惘的,看上去好像飘飘乎的鬼魅一样,这就是谢才人了。 这个庶吉士原来是谢才人的父亲。 这么一来事情就不好处理了,但沈沐阳看着那纸张后面的字迹,某年月日贪污多少,某年月日屯兵多少,这数量简直惊人,就这,仅仅是一个庶吉士做的事情罢了,朝廷里面这样的人还不知道多少呢。 “你觉得是朕姑息养奸了?”刘泓厌恶的撇撇唇,道。 沈沐阳没有回答,意思已经是默认了,刘泓叹口气,沉痛的说道:“他搜刮民脂民膏,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朕多么想要将之斩草除根——”刘泓的神情激动起来,一面说,一面投袂而起。 握住了旁边的茶盏,一饮而尽,好像浇灭了心中的熊熊烈焰一般,眼睛又是落在了旁边人的身上。 “只可惜,朕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以为朕姑息养奸,但并非如此,他从先帝手中开始,已经在做策反的事情了,简直做的风生水起,并且自以为没有人知道。” “朕登基为帝,将之很快就调查了,朕很多次想要动手,但朕就忌惮他的兵力,现如今,朕深思熟虑过了,这些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