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百里轩不置可否,就地坐了下来,双手不停变换掐诀,似乎回味先前斗法时的阵位推衍。江枢奉上火梨果,虽说是赔罪兼感谢,实则想勾起对方贪欲,陪他一起去冰宫探险。 江枢的心思,哪里瞒得过百里轩?他欲擒故掷,根本就不提去冰宫之事。 果然,江枢见百里轩沉浸于阵法推衍中,好久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万兄不想去那冰宫,试试机缘?” 待江枢问了两遍,百里轩方抬起头来,看着对方,说道:“江兄在此经营多年,有这等机缘,还轮到在下?”见江枢要分辨,他忙接着说道,“听说江兄,乃苍寂海阵道世家——姜家得意门徒,尊夫人姜雁,还是姜家族人。在下不明白,你们夫妇二人,为何要逃离姜家?那白静匀与你,究竟是什么关系?尊夫人为何不在这里?” “呵呵,万兄精细,是在下唐突了。兄台有诸多疑虑,自不放心与在下合作。”江枢尴尬的笑笑,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白静匀是在下表弟,当初我俩,本是一起投入姜家的,后来,他在一次阵术比试中被淘汰,不得已离开姜家。在下于阵道上,颇有些天赋,在姜家很受器重,有资格接触到高级秘传阵谱。原本,在下若规规矩矩,有机会参习姜家秘传阵谱,只是后来,在下受到姜雁那贱人蛊惑,偷了几册阵谱,逃了出来。” “唉!在下真傻,当时还以为那贱人,看中在下的才学,愿意随我另立门户,后来才发现,那贱人,早就和白静匀好上了。她蛊惑在下偷阵谱,是听从白静匀安排。在下背上叛离师门的恶名,却要为他人作嫁衣。” “幸好,在下痴迷阵法,偷得阵谱后,及时就将阵谱熟记于胸,因怕师门追究,那些阵谱也及时毁了。待姜雁索要阵谱时,在下才发现,她与白静匀的苟且之事。兄台想想,在下发现姜雁与白静匀的好事,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百里轩没有应答,江枢继续说道:“在下面对的,并不是师门姜家派人缉拿,而是白静匀请来许多苍平盟的成员,对在下追杀。” “你不是苍平盟的成员?”百里轩问道。 “不是。”江枢看了百里轩一眼,“一定是白静匀说的。那家伙英俊潇洒,能说会道,而且交游广阔。他离开姜家后,听说不久,便纠结一帮人,建立了苍平盟。在下逃出姜家,也是在他派人接应下,到达苍平盟驻地的。若没有发现他与姜雁的好事,估计在下,也加入了苍平盟。” “那姜雁是姜家族人,难道她接触不到秘传阵谱?要通过你去偷?” “是的。姜家族规里,姜氏族人中女修士,要么不成婚,要成婚,必需嫁给阵术出众的姜家外姓弟子,而且只有嫁人后,才能离开姜家,否则会受到族规惩处。白静匀明显没有资格娶姜雁,估计他早早就与姜雁设计过,要姜雁假意嫁给在下,蛊惑在下偷阵谱,然后姜雁来一个大义灭亲,将在下缉回姜家立功。这样,她再嫁与白静匀,就有可能了,而且白静匀也因此,有可能再被姜家收入门墙。呵呵,那白静匀好算计,从中还能修习那些秘传阵谱。不过,这种如意算盘,最终还是落空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百里轩摇了摇头,“那姜雁不是和你私奔的?是正儿八经嫁给你的?” “是啊。” “那后来白静匀呢?是不是被你炼成了血魂祭食?” 江枢摇了摇头:“当初我逃离苍平盟驻地,在茫茫苍寂海上,一直往东飞行,多次遇到凶险海兽,可谓九死一生,才来到歃暗大陆。探明这里修真界的一些情况后,我最先打算去大黄天,只是,那里风沙,确实不是我能承受的,倒是收集到了一些布设九曲流沙阵的材料,之后才来梨瘴荒境。当年,正在我为血魂祭食发愁时,白静匀竟然找到了流沙潭。也不知那家伙是不是对姜雁真心,他来流沙潭很多次,却从未带姜雁来过。他每次来,都说要为姜家索回阵谱。” “他就不怕你杀了他?” “唉!我受蛊惑,偷了姜家秘传阵谱,已是大错,若遇姜家人来索要阵谱,我哪能再将对方杀了?我也不知他是不是真为姜家索要阵谱,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我也不想一错再错。或许,他后来通过姜雁求情,说不定又进了姜家。” “正好,那时我需要炼血魂祭食。我不说不给阵谱,只是让他破我设下的那座九曲流沙阵。白静匀那家伙,阵术不行,却很自负,每次我都故意暗中将他放走,他还以为他自己,找到了生景之门,脱出阵去。他觉得自己破阵有望,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便带人来破阵。那座九曲流沙阵,他是破不了的,而我却因之,得到了需要的血魂祭食。” “按说,白静匀于你,有夺妻之恨,之前他还多番追杀你。难道你不恨他?不想杀了他?” “恨。可是解恨的方式,并不一定就要杀了他呀!”江枢原本紧凑的面容,更显纠结,“他利用我,不管是为了姜雁,还是为了阵谱?按他后来要置我于死地,起码他在良心上,多少有些不好受。我偏活得好好的,我偏不杀他,而且后来,他也意识到我有意放他出阵。我大度,我顾念亲情,他不自惭形秽?让他受自己良心折磨,不比杀了他解恨?” “你肯为姜雁,叛出师门,可见,你真心喜欢她。那姜雁背叛你,利用你,你不恨她?” “唉!怎么说呢?”江枢的脸上,透出无奈与悲伤,“恨她又能怎样?在下身体,天生就有缺陷,怎比得白静匀英俊潇洒?世俗女子,多偏爱翩翩公子,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