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宗主走近百里轩肉身,伸出洁白的右手置于肉身胸前,轻柔的左右抚动,那动作犹如玉女浣纱一般柔美。随着她的右手抚动,一层层无形的灵力波,在紧贴肉身的小范围内来回荡漾。 百里轩的那种感知,虽与过去借神念之力获得的感知大有不同,可此时,水宗主施法所产生的无形力量,让那种感知,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长时间身为鱼肉、任人宰割的郁闷与怨恨,一下子爆发,也是一种有一线希望便作百般努力的求生本能,百里轩这种寄生于附近草木的感知,开始躁动,欲借着与肉身之间的那神秘关联,争取自己的意识归于肉身。 正当百里轩的那种感知躁动渐起时,施法中的水宗主,其抚动的右手象是突然之间被蛇咬了一口,冷不丁的一下缩回,身形也跟着后退一步。她这种失态举动,自然引来一旁慕容笏的疑问:“怎么了?宗主。” “没,没什么。”水菱惊讶的表情,立时回复了平静,“此人修为如何?天庭护障竟如此坚韧,而且还很特别,与一般人大为不同。” “哦。”慕容笏回道,“此人原是一名灵卫,一直在这南和国六王子手下听命。多年之前,他为了打探正与封国交战的南疆蛮人内部消息,乔装蛮人混入蛮民部落,没想到竟糊里糊涂的改修了蛮人巫术。他返回封国时已受重伤,伤势就因他体内寄宿了两个灵魂而引起,象是被人施了夺舍之术,可与一般夺舍似乎又不太一样。不过,听说这个灵卫在筑基问灵之前,神念较常人强,筑基后,修炼进展也很快,应该属性天生神念强大者。他的天庭护障不寻常,或许与他天生神念较强有关,也或许与其体内另一灵魂有关。” “啊?”水宗主一脸可惜,“天生神念较强者十分罕见,在修炼上更是潜力无穷。居士为何要将他的躯体炼作化身?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唉!皇宗真是资源雄厚,财大气粗啊!” “不,不,不是宗主想的那样。”慕容笏急忙分辨,“唉!这个灵卫,我们发现得太晚了,不然,早将他接引进皇宗,当做重点培养对象。他被人施了夺舍术后,老夫也曾千方百计帮他驱离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可是,那个灵魂似乎很强,这个灵卫的灵魂迟早都会消亡。也是在此时,老夫发现这个灵卫的躯体,比较适合炼作一个晚辈化身,这才行了七脉驱魂术。不承想,那灵卫的魂魄倒可以驱离,可另一灵魂对七脉驱魂术的反应很小。所以,老夫借此次拜会宗主之机,顺便借贵宗的拘魂大阵一用。” “哦,慕容居士原要借用拘魂阵。贫道这就带居士前往。请——”说罢领着慕容笏又走出回天观。 二人均属高阶修士,才出得观门,未见有任何动作,二人的身形便一前一后浮到空中,轻巧得如一片浮云,向着一处凹地飘去。 这处凹地无丝毫特殊,其间花草丛生,树木枝繁叶茂,与别处并无二致。就在那花草丛里,有一些大小不等、长满青苔且形状各异的怪石,散布其中。这些散布的怪石,虽显杂乱,但细看下便可发现有些玄机。那里抱阴袪阳、依山近水,而且两边凹口进风,风进凹地却又被散布的怪石所阻,无顺畅出处,便在这里回旋不散。这里的花草树木,长年都会被旋风吹拂,摇摆不休。此处正是一天然的至阴之地。 二人飘落凹地怪石丛中,只见水菱宗主右袖轻拂,几点晶光顺势射向四周。 刹那之间,凹地里雾气顿起,并快速向四周蔓延,与不远处树林中弥漫的水雾融汇一起,几个呼吸之后,这里四下便是白茫茫一片。随着水菱宗主继续作法,凹地处雾气渐起波动,突然之间,地面一震,这里一切彻底平静下来,波荡雾气又恢复了原有的自然。 随着地面一震,百里轩原本躁动的感知,与肉身之间那种神秘联系,也是突然之间减弱了许多。不过,凹地里雾下所发生的事,他勉强还能感知得到。 原来,那些似散布的怪石,却是豳风宗的拘魂大阵布设之处。随着水菱宗主施法使拘魂大阵启动运转,雾气下几乎变成了一个独立空间。 原本置于慕容笏与水菱宗主身前的那块青苔怪石,此时却变成了一个表面平整的石案,案上还有一只燃着高香的石炉,空间四处是无尽黑暗空无,二人与跟前的石案,一起悬浮在这黑暗空无里;在不远处,有一处很宽阔的石坪,同样悬浮在空无里;石坪正中,立着一尊高大而奇怪的石兽像,石像上血迹斑斑,并缠着几圈带着血腥的黑链;兽像周围的石坪上,则耸立着一大片尖尖的石笋,还有几具被石笋穿透的干瘪尸体,石笋丛中似还有黑血在不停流动;兽像前方悬浮着两炷燃烧的大火烛;在石坪外围,有十二杆颜色图案各异的三角大旗,正绕着石坪缓慢转动。二人停身之处,正是这拘魂大阵的枢纽所在。 大阵一启,慕容笏未等水菱宗主开口,便朝携来的百里轩肉身一招手,肉身应势而动,缓慢飘到那石坪兽像的兽背上。 水菱见状,轻声开口:“运转此阵,居士比贫道精通。唉,此阵阴损,有违上天好生之德,贫道就不打搅了。告辞!” “宗主且慢。那具肉身内的另一灵魂确有蹊跷,还望宗主在此稍待,与老夫一起探个究竟,以防发生不测,可不能让他给弄坏了那具肉身。”慕容笏一边说话,一边连连作揖。水菱宗主只得留了下来。 这次慕容笏施法的对象,似乎是石案上的那支高香。只见他双手捏诀一阵挥动后,突然张口朝那石炉中的燃香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