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次,卜式突然被免官,而汉武帝却并没有再次启用他的意思,哪怕是地方官。所以,抹不开面子的老爷子,现在说出这番话,话中隐含的意思就是让卜至忠想办法把他的想要继续当官的意图告诉汉武帝,或者想办法让汉武帝让他继续在地方上当官。
若是十一年前,还未出关中的卜至忠,是一定听不懂他父亲刚才这番话中的深意的。可是,经过了十一年主政一方的历练,和十一年一直在他身旁相伴相守妻子的耳濡目染和熏陶,卜至忠虽然还是那个老实本分的本性,可他已经变得聪明的多了。
“父亲大人既然这么想,儿子一定想办法促成此事。”卜至忠答应道。
这事放在其他人的身上不是太好办,可对于金知蝉来说,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况,汉武帝心中未必没有让卜式继续当官的打算。
像当初屡屡犯言直谏的汲黯,他可比卜式还要耿直,而且,汲黯的身体还不是很好,体弱多病,经常会会因为生病而一直无法理政。依照汉律,除非是皇帝特旨许可,若是一个官员在三个月之内因病无法履行职责的话,就会被就地免官。
可汲黯即便在地方上当官的时候,也从未因为这个原因而被免除过官职。
据金知蝉猜测,汉武帝之所以到现在还晾着卜式,没有按照惯例,将他外放到地方做官,恐怕出于两方面的原因。
一,就是要晾一晾卜式,以警示朝中的其他大臣,不要顺便学卜式这样,以为自己什么都对,所进之言都是忠言。
二、却是为了警告金知蝉和卜至忠,让他们在没有见到结果之前,再胡乱进像之前的那种奏章。
父子之间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卜式厚着脸皮让自己的儿子替他向汉武帝进言求官,已经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了,因此,他就早早地把卜至忠赶出了自己的书房。
回到自己的房中,两个儿子正在那里打打闹闹,当然,一向都很老实的大儿子自然是被一向都非常顽皮的小儿子欺负的对象,而金知蝉却只是在一旁含笑看着,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父亲,您回来了!”卜顺儿一看到父亲回来,立即就小跑着扑到了卜至忠的怀里,撒娇地喊道。
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金知蝉一向对三个儿女都一视同仁,可是,顺儿这个死丫头却一直都非常喜欢卜至忠,而卜至忠最疼得也是这个女儿。
每每想到此,金知蝉都恨得压根直痒痒。
一看到父亲回来了,卜猴儿也不敢胡闹了,跟在大哥的身后,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向父亲行了礼,问候道:“父亲,您回来了。”
“嗯,猴儿,你以后不要再仗着自己的年纪小,就欺负你哥哥,你看看,石头的耳朵都比你揪红了。”卜至忠有些心疼地摸着长子的耳朵,有些生气地斥责道。
“诺!父亲,儿子以后一定听您的话,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饶过儿子这一次吧!”卜猴儿可怜兮兮地眨巴着小眼睛,望着卜至忠,求饶道。
“是呀,父亲,弟弟只是跟儿子闹着玩,并不是故意的。您就不要再生气了。”卜石头并不在意,何况,他多年未见弟弟,也非常想念。
“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三个皮猴子赶紧回去睡觉,石头明天还要进宫呢,他不能晚睡。你们兄弟以后有得是机会在一起玩。”这个还是,金知蝉才出来打圆场,说道。
的确,卜至忠和金知蝉这次回来,可汉武帝并没有免了卜石头日常继续陪伴两王的差事。因此,卜石头每天还得继续早睡,以便他能够每日保证充足的睡眠时间。
卜石头和卜顺儿都很听话,可唯独卜猴儿并不像让大哥离开,一听母亲的这番话,他扭过头,继续眨巴着小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金知蝉。
“啪!”金知蝉可不吃小儿子的这一套,上手就轻轻地给了卜猴儿脑瓜顶上一个巴掌,呵斥道:“你这个皮猴子,装什么可怜哪?你大哥那是公事,万一让皇帝陛下知道了,是要责罚你大哥的。你小子难道希望看到你大哥被皇帝下令打屁股吗?”
“呜呜呜!儿子知道错了,呜呜呜!”卜猴儿立即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似的,小手捂着两只眼睛,大声哭了起来。
可是,在场的人当中,除了卜石头有些着急,有些心疼弟弟之外,卜至忠、金知蝉和卜顺儿全都戏谑地看着卜猴儿。
原来,卜猴儿从小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一哭二闹三满地打滚,哭那绝对是假的,若是不信,现在就扒开他的两只手,眼睛里绝对没有流下半滴泪水。
卜石头想上去安抚一下嚎起来起来撕心裂肺地弟弟,却被金知蝉一把拉住,这不,嚎了好半天,见居然没有人理会他,卜猴儿自己停止了干嚎,用眼睛偷偷从手指缝观察父母和哥哥姐姐的表情。
“怎么啦,猴儿,你今天哭起来,怎么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坚持下来呢?”金知蝉戏谑地问道。
“啊!母亲,猴儿我今天哭累了,母亲,孩儿告退了!”一听金知蝉的话,卜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