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金知蝉让人把林大全找了过来,吩咐他,将那些跪在骠骑将军府大门外的管事和下人们在府中的东西,全都打了包袱给外面的人送了过去,然后,大门一闭,让那些人迅速离开,各找各妈去吧,反正,这些人当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出自大将军府,陈府和霍府。
不知道敬畏、不知道这里谁才是真正主人的人,府中坚决不能留。
这就是金知蝉的态度。
消息传出后,又一次在长安城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几个管事和几十个下人无足轻重,可是,这些人背后站着的可是如今汉武帝架前三大红人啊!
尤其是卫少儿,霍去病是死了,可是,刘彻顾念在这位心腹大将的面子上,肯定会格外的照顾他的母亲一些。
不过,这件事若只是金知蝉和卫少儿之间的矛盾,刘彻还可以向着卫少儿,可是,这件事必定还牵扯到了凌慧儿,那么,刘彻就不好插手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要凌慧儿自己不站出来公开反对金知蝉的话,就连卫少儿也不好再插手骠骑将军府的事务了。
这就是金知蝉的厉害之处,虽然处理的简单粗暴,也夹杂了她自己泄愤的情绪在其中,可是,却十分有效。
吃完饭的凌慧儿在贴身使女的搀扶下,忍着疲惫的身子在自己房中走了几圈,之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居然睡了一天一夜。
有她的二小姐在,凌慧儿终于完全安心了。
这两天当中,金知蝉就这么大马金刀地一直呆在骠骑将军府中,至于府中缺少的管事,她全权让林大全自己负责挑选适当的人手,毕竟,他才是骠骑将军府以后的总管事,他也需要自己的人手来掌控整个府邸。期间,金知蝉并未回过卜府,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来探望于她。
……
凌慧儿醒来之后,这一次,她自行把下人们准备的两样饭食吃了个精光,便急忙准备先去见见金知蝉。
“霍夫人,既然你不必出门,我来了。”金知蝉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就在这个时候,进了她的房间,说道。
“二小姐,这次多谢您了。”凌慧儿感激涕零地说道。
两人互相拉着手,坐在了床榻上,说了几句关于孩子的话。
金知蝉便直言道:“不必,霍夫人,既然骠骑将军留下那样的遗言,我自然不会推却。这段时间里,我可以负责照顾他的儿女,可是,明年开春,我还是要回东莱郡,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时间还长,你可以慢慢考虑,不必急着做出决定。毕竟,你才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二小姐,还考虑什么,先夫的话也是我的意思。二小姐,我的名字叫慧儿,我也以为自己听聪慧的,可是,自从嫁到霍府之后,我才真正明白,我其实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而已。孩子是我亲生的,可是,在您来之前,我这个亲生母亲却一直都插不上手。
嬗儿的事,我忍了,毕竟他是先夫的独子,家中的宝贝疙瘩。可是,燕儿呢?她居然也不让我亲自抚养。呜呜呜……”这一刻,凌慧儿心中一直积郁的怨气全都爆发出来。
这里可不是皇宫,按理说不应该有那么多规矩的。
可是,霍去病成年娶亲之后,便一直带兵在外打仗,在家的时间非常短暂。因此,在元狩四年漠北之战结束之前,骠骑将军府的所有事务全都是卫少儿在掌管。她嫌弃凌慧儿的出身不好,故此,两个孩子一出生,便被抱离了生母的身边。
儿子如此,女儿也如此。
等霍去病归来的时候,这也就成了既成事实,他也以将孩子交给乳母和管事抚养,是妻子自愿的,并没有就此事多问什么。
霍去病在府中停留的时候,凌慧儿还能够时时见到自己的儿女。
可若是霍去病不在府中的时候,凌慧儿这个骠骑将军名义上的女主人就算是想要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女都要经过两个内管事的允准,毕竟,卫少儿不可能时时都呆在儿子的府中。
这也就难怪凌慧儿现在哭得那么厉害了。
金知蝉杀的那三个,可谓是歪打正着,间接地为凌慧儿报了仇,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
“那好,那么,霍夫人,你要清楚,从长安城到东莱郡,远隔数千里,长路漫漫,以你现在身体的情况,根本就吃不消长途跋涉之苦。因此,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每日里好好的吃饭,多多锻炼,强健自己的体魄。不然的话,到时候,我只会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离开,把你一个人扔到这里。
还有,你吩咐林大全,让他会东平里,或是你的家乡,在你父族或者母族当中,找一些老实本分的人过来,将来,到了东莱郡,你自己也需要贴己的人帮你处理家务。林大全要管着长安城中的骠骑将军府,他是不能跟着你一起去东莱郡的。”等凌慧儿哭累了,金知蝉这才又提到了两个问题,道。
“我明白,二小姐。”凌慧儿闻言,坐直了身子,用绢帕擦干了眼泪,正色回答道,接着,她向一旁侍立的林大全吩咐道:“舅舅,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