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都的主持下,金府进行的这次高买低卖的善举,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使得长安城周边的百姓,皇亲国戚、世家大族,以及大中小地主们全都获利不菲。
那些家中有大把余粮的人虽然并不肯将手中的新粮卖给金府,可即便是陈粮被折了价,所换得银钱落到他们手里,那也是有赚头的。
只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朝着他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金府接着官仓里的陈粮,以极低的价格贩卖口感要大大超过长安城中其他粮食铺子里贩卖的粮食。因此,金府所开的那间粮食也就成了长安城市民们的首选之地了。
不单单是市民,就在当天下午,廷尉张挚,率领着廷尉府的属官,太中大夫张汤和中大夫赵禹都先后身着便装来到了金府的粮食铺子前,规规矩矩地排在队伍后,去买黑面。
百姓当中,认识张汤和赵禹的人不多,可认识张挚的人却非常多,子肖父,张挚的长相与其父张释之非常相像,尤其是两人的行事作风也非常相似,因此,看到这一幕,在张挚前面的百姓们纷纷跪下来,想让张挚排在他们前面。
这个场面把张挚弄得非常不自在,幸好,朱都及时站出来替他解了围。
“诸位长安城里父老乡亲,张大人此来,不是体察民情,而是来买粮食的。张大人秉承其父的教训,为官清廉,家中也没有余粮。因此,你们继续安心在这里排队,金府的粮食铺子前,从来没有什么官员大人,只有来买粮食的顾客。你们如此跪在张大人面前,岂不是让他难堪吗?如果老张廷尉还活着的话,他看到这一幕,心中会非常不高兴的。”朱都高声向周围的百姓们劝解道。
这番话,自然不是朱都能够说出来的,金知蝉就怕有官员玩微服私访这个老把戏,故此,专门教了他几段应付这些官员和百姓们的话。
其中,就有张挚,当然,还有皇帝陛下。
这番说出来,那些惶恐不安的百姓们这才得以安下心来继续排队。这就是金府的好处,有修成君是皇帝陛下姐姐这个身份在,也的确是不用怕其他官员回到这里闹事。
一场原本很有可能会被人拿来攻击张挚,进而攻击举荐张挚的金知蝉的风波,就这么被朱都的一番话迅速平息了。
看到这一幕,张汤对身边的赵禹小声说道:“名不虚传啊!修成君的这位二小姐,调教出来的这些人,虽然各有各的缺点,却都是能够干事的人才。再看看他们原先的身份,不是残废的铁匠,就是杀猪的农户,如此看起来,这位二小姐真是不简单,她的能耐恐怕要超出你我的想象了!”
赵禹却有些不以为然地回答道:“话虽如此,可她毕竟是个女子,一旦两三年后嫁了人,那个时候,她恐怕就很再难进入陛下的视线了。”
赵禹这话说的并没有错,可前提是金知蝉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张汤听完这位老同事的话,心中并不认同,如此聪明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不提前安排好自己的前程呢?
不说其他,单看她的大姐金雀儿,听话,就是这个丫头怂恿修成君谈成的这个婚事。
很快,廷尉张挚和廷尉府属官们也都到金府粮食铺子前,排队买粮食的消息,迅速被传遍了整个长安城。稍后,张汤和赵禹当时也在场,并且,他们二人每人也各自买了一袋黑面回家的事情,也被人散播了开来。
紧接着,长安城中,那些自诩清廉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也都纷纷来到了这里。
朱都既然已经定下来规矩,即便有官员穿着官服来买粮食,他也没有让人插队。当然,如果百姓们自己愿意给他们让路,朱都也不会再管。
于是,长安城中的低级官员和小吏,以及那些一向清廉的官员到金府的粮食铺子里买面,便成了一种常态。
结果,就在第二天,整个长安城里又恢复了平静。市民们也不会再去排队买粮食了,家中的黑面都还能吃上好几天。何况,张廷尉都到那里排队买粮了,若是买不到的话,岂不是大大得罪了主官刑罚的大官了吗?
因此,张挚买粮一事,催生出两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第一,即便粮食价格再涨,可长安城中市民们都相信,金府会把这种低价的黑面继续卖下去。
第二,金府卖出的粮食信誉极高,张廷尉这么大的官都领着自己部署到这里买粮,百姓们自然更加不会怀疑了。
趁着这个机会,朱都又先后在城南开了一间大型酒馆,在城北和城东各开一间大型饭馆。
因为金知蝉还未拿定主意什么时候开始贩卖蒸馏酒,因此,酒馆并未在第一时间开始营业。可那两间饭馆却在第二天便开始营业了。
这两座饭馆,只要贩卖的食物,就是各式各样的面食,而招待的食客也全都是一些劳苦大众。
由于这个时代植物油还是个稀罕物,因此,金知蝉并未展示油炸食品。
这里面卖的无非都是黑面窝窝头、黑面面条、黑面烙饼。
这两座饭馆秉承着两个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