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风可不知韩嫣然一个人会吹。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外臣,而卫家的权势如今却已经遍布了整个长安城宫里宫外。
一旦卫子夫真得生下龙种,卫家就会取代窦氏和田氏,势必会成为长安城里第一外戚家族,那么,韩嫣然这天子身边的第一近臣,也将会地位不保。
回到府中之后,韩嫣然把韩说叫到府上,单独在书房中将他教训了一番,把近几年忽视修成君一家的锅全都扔给了自己的弟弟。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都要尽快出城,连夜赶去三仙女镇,将这些礼物送给修成君。别到时候,把明明对你我有用的熟人,整成了仇人。”最后,韩嫣然说道。
临时抱佛脚,虽然有些做作,可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得多。
另外一边,卫青回府后,也把公孙敖叫到了府中,他是打算明天让这个生死朋友,随队一起去拜访恩人一家。
“好啊!我早想再去见识一下那个厉害的小丫头,到现在我还非常好奇,你当初是如何躲过姓陈的搜捕的?你有不告诉我。那厮可是把整个镇子里里外外挖了一遍,而不是翻了一遍。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收拾那厮。”公孙敖一听,就有些兴奋,当初的付出如今有了巨大的回报,他因为从窦太主手中救出卫青,而得到了刘彻的重用。
“公孙兄,明日到了三仙女镇,你最好还是不要招惹金家的二小姐,这个女孩子,不是一般人。你的人亲眼见证了那个小镇子从乡下小镇变成了比一处比一般县城还要繁华的地方。也许其他人都认为那是宁成和那个铁平的功劳,可我认为,那里真正做主的人就是这位二小姐!”卫青闻言提醒道。
“哟!你很少夸赞人的,把她吹得也太夸张了吧!难道说,你是看上那个小丫头了?”公孙敖一听,便戏谑地说道。
卫青一听,立刻正色说道:“出去之后,不要胡说。别说是,那位小姐年纪还小,修成君三个子女的婚事,陛下肯定会亲自操办的,不是你我可以随便议论的。”
“知道了,知道了!大不了,到了那里,我少喝些酒便是了。”公孙敖连忙告饶道。
他也自己的酒品不好,因此,除了在自己的家中或是卫青的家中,他才敢这么胡说之外,平日里,他和卫青一样,都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
卫青看着猛往嘴里灌酒的好兄弟,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声吩咐道:“来人,去通知公孙的下人,让他回府吧,告诉夫人一声,就是他今日会留在我府中,也许明日都不会回来。”
他就知道,公孙敖一到了自己的府中,就会喝酒,而且,喝起来比在他自己家中的时候,还要疯狂的多。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公鸡还未打鸣的时候,卫青便收拾得紧沉利落,骑上马迅速赶往宫门,临走前,他嘱咐下人,天亮之后必须叫醒公孙敖,让他收拾好以后在南门外等着。
若无其他事情,内宫基本上都是天大亮的时候,才会下锁。而昨日刚好开完大朝会,因此,刘彻才有了时间去探望自己的姐姐。
这个时候的皇帝,可没有唐宋明皇帝那么多束缚,不能随便出宫或者长安城。刘彻只要不离开关中地区,大臣们一般都不会因此而强谏的。
当然,如果刘彻非要摆谱,带着大批人马车驾出城的话,肯定会有大臣直谏这件事的。
韩嫣然和卫青几乎是前后脚赶到宫门前的,卫青心里面其实也清楚,他对自己的态度。可有姐姐在宫中,他只要谨慎行事,不出任何差错的话,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根本无需和韩嫣然争。
何况,卫青很清楚,韩嫣然不但在朝臣中的名声不佳,就连王太后对他也微词颇多。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宫门终于打开了,刘彻骑着马,身后跟着一千名护卫,纵马出了宫,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两个亲信,说了句:“走吧!”
刘彻便朝着东门疾驰而去。
作为大汉皇朝的首都,承平五十多年,这里自然变成了全天下商旅云集之地。一大早,东门和北门的人流非常庞大,故此,卫青才会建议刘彻带着人走南门。
这么走,虽然平白绕了些路,却让他们一行人避开了早上的人流,如此算来,并没有浪费时间。
出了南门,刘彻真把这一次出行当成了旅游,一路之上,他走走停停,到了一处乡间,总会下马亲自去看一看田间农作物的长势。
西汉的皇帝,也不是不同实务的,起码在汉宣帝之前是这样。在宫中,汉武帝每年都会耕种几亩地做试验。当然,平时照管的事情,都是交给宫里的太监,只有春耕播种和秋收的时候,刘彻参与其中。
这一路上,刘彻所看的景况,正如卫青之前所说的那样,今年的粮食作物看样子比以往收获得都要晚一些。
等到了新丰县境内,刘彻和随队的手下人,都惊奇的发现,他们在骑马的过程当中,似乎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马速的感觉。
“咦!”公孙敖经过这一路颠簸和秋风的洗礼,终于从昨晚的宿醉中清醒了过来,他一直跟在卫青的身后,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