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怪这句话说完,众人便变得沉默了。
若是田老怪说出其他诋毁的话,其他人只当是听了个笑话,可是,这句话怎么听着都不像是瞎编乱造,正像是小孩子说得。
“是孩童的戏言,大话,亦或者是大实话。你们现在在此多说无益,秋后自见分晓。”这是众人旁边有人一个樵夫打扮的人插言道。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可若是一个人的气质实在是太特殊,哪怕他穿了一身乞丐装,也难掩其气魄。刚才插言之人便是如此。
麦里魁一看此人的眼神和气度,不敢以貌取人,恭敬地问道:“敢问贵客高姓大名?”
“哼!你又怎么可以肯定,当时不是那个女娃娃在说大话呢?”若是平时,田老怪也有这个眼力劲,可他被米田欺负的狠了,一听有人替金知蝉说话,便不服气地问道。
“呵呵呵,既然你问到,我就说一个字吧!”那位樵夫伸出一只手指说道:“菜!”
一听到这个字,田老怪的脸色巨变,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哼!”他怒哼了一声急匆匆地溜走了。
“哈哈哈!”几个里魁哈哈大笑。
去年关中地区的田地普遍获得了丰收。可东平里却花了不少钱,又是买粮、又是买六畜,可是花了不少的钱。
结果,秋收的时候,东平里种植的蔬菜居然也获得了大丰收。
而且,东平里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够把秋天收获的蔬菜越冬储存。这些蔬菜拉到长安城,在冬天肯定卖疯了。
这个新闻根本就瞒不住人有心人的窥探,而东平里上上下下也没有任何人刻意隐瞒此事。
等众人笑完,却发现刚才那个说话的樵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当中彻底消失了。
此人正是新丰县新任县令夏宽,他为人不拘小节,一向行事异于申陪的其他弟子。
这一次,他明着让徐偃来到三仙女镇操办新耕犁的事情,而他自己则私下里探访这三仙女镇的虚实。
整个三仙女镇中的居民都非常好客,这是夏宽在和见到的所有东平里新里民攀谈之后,深切地感受到的一种体会。
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而且,整个三仙女镇的人,上至老人,下至孩童,居然看不到一个人是面黄肌瘦的。
这就很奇怪了!
即便是繁华如长安城那般,城中还不是有很多贫民窟的存在。
更加奇怪的是,在和那些镇民们攀谈时,当他主动谈起金知蝉的时候,所有人都对这位传说中的二小姐只字不提,不是岔开话题,就是立即离他远远的。
当然,夏宽此次的三仙女镇之行收获颇多。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无论东平里如何变化,又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一切全都要等到秋收的时候,才能见分晓。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得就是夏宽这类人。
春耕第一天还未结束,奇县令夏宽便一个人离开了。谁也不曾知晓,一县之主曾经到三仙女镇玩过微服私访的戏码。
倒是那位徐县丞却在东平里足足呆了三天。
整个东平里一千多人,老友残兵很多,四肢健全的壮劳力却很少,若是以往,要应付三万亩耕地,根本就是力不从心。
可如今,东平陵有了曲辕犁这种神器,以及小韩将军又送来的两百头耕牛,在众人齐心合力之下,东平里只花了三天时间,就将三万亩耕地全部深耕一遍。
而且,每一亩耕地都严格按照金知蝉的吩咐,沟垄纵横,每一条沟垄的距离相差并不大。
大家伙毕竟是第一次使用曲辕犁,因此,金知蝉对此要求并不严格。
三天之后,新耕犁和铁匠们全都被两个势力拉走,分割了。
金知蝉知道,那些新耕犁肯定是拿不回来的,幸好,皇帝大舅给东平里补足了充沛的铁矿石,还有那二百头耕牛。这两样可是有钱都不一定能够买到的东西。
至于那些铁匠,金知蝉完全可以放心。即便没有蔡头那件事,她也清楚,凭将自己的待遇,根本就留不住东平里的铁匠们。
好在,徐县丞和小韩将军比较讲规矩,并没有把宾亭长和钱啬夫送到东平里的铁匠全部带走。他们两家学会铸造曲辕犁,立刻就在三仙女镇,借着这里的铁匠铺打造出了足够数量的曲辕犁。
他们两家各有数千亩的耕地,两家的总资产也能够排在阜春乡的前三位,以前一直是排在黄有仁的后面,毕竟那个土霸王有县令这个大后台。
他们的田产中,有冬小麦,也有小米和高粱。因此,所需的曲辕犁其实并不多。
如今的关中地区,冬小麦的种植面积占了总粮食种植面积的七成以上。因此,过了四月夏收之后,那时才真正是使用曲辕犁的高峰期。
耕耘,犁完田之后,才是春耕的开始,其忙碌程度一点不逊于秋收时。
播撒种子,浇水,除去田间地头的杂草,还有金知蝉最新添加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