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脸上陪着笑,心里却在想:你哪是心太软啊?你是贪婪,这么多年里也不知从邓通那里得了多少好处,人家求到你头上,你当然不好意思拒绝!
刘嫖从椒房殿里出来,那张笑着的脸便沉了下来,小声嘀咕道:“不肯帮就不肯帮呗,哪来的这么多理由?”
王娡看着刘嫖离去的背影,待她走远琢磨着去德阳宫看看。德阳宫自修建以来她隔三差五就会去看一看,毕竟这是她登上后位以来的第一次大修建宫殿,她得上点心,刚走至殿阁门口,远远地看见哥哥王信走来,忙停下脚步,含笑迎接哥哥。
王信走至跟前躬身行礼。
王娡笑着挽过他的臂腕道:“快进屋说话吧。”
哥哥来看她按理是好事,可没什么大事情他从不入宫,王娡看着哥哥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当然希望是好事情,只是哥哥每次来十有八九都是不怎么好的事情!
两人坐下,上了点心、茶水,几番寒暄后,开始说正题。
王信道:“燕婉走了。”
“啊?”王娡不明白哥哥这个“走了”两个字到底何意,整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跟着徐太医去赵国了。”王信又继续道。
王娡长长地松了口气:“哥,你就不能说清楚点,吓了我一大跳!”否则她以为燕婉已不在人世了!
“别说你了,我当时也吓了一跳。”王信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一回事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忽然又跟着徐太医走了啊?”王娡不解地问。
“谁会想到啊?”王信道:“徐太医上段日子不是回了趟京城吗?”
“是啊,我还在宫里见到过他呢!”王娡笑着道,一提这事情她不由得想起刘启那张拉长着的脸,这人真真滑稽至极!
“燕婉整日家里呆着,极少出门,也不知上哪打听到了这个消息,闷声不响地收拾好行李,悄悄离开了家。”王信道。
王娡笑了笑道:“她也不算是一时兴起,估计这些年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怎么也无法忘了徐太医,知道他到京城了,便不顾一切地去找他,就像当年不远千里跑到赵国去找他一样,只不过这一回是下定决心要跟着他,再也不肯放开他了。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这事说来也巧了,”王信笑着叙述起来,“那日下午充耳忽然发热,燕兰叫我去请大夫,我便出去了,刚走没几步便看见燕婉鬼鬼祟祟的在前面走,我起了几分疑心悄悄跟了上去。走了很长一段路,燕婉停下脚步,站在路口似乎在等人,我赶紧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不多久,来了辆马车,快行至燕婉面前时,燕婉一个劲地挥手,那马车便停了下来。”
说到这,王娡插了一句:“看来燕婉跟徐太医的家仆十有八九认识,事先跟他们打过招呼,否则她不可能这么及时得知徐太医入京的消息,徐太医的马车也不可能这么巧路过那条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