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的心不由得又往上一提,既怕刘启会说出伤妹妹的话来,更怕王皃姁此举会惹恼刘启,立马向妹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下去,赶紧走! “嗯。”刘启凉凉地应了一声。 王皃姁装作没看见姐姐递过来的眼神,继续问道:“殿下觉得妾写得如何?”刘启不亲口跟她说,她心里就始终惦记着这件事情! “浮躁!”刘启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犹如一盆冰水当头灌向王皃姁,彻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中,就连大脑也都被冻住,令她无法思考,无法言语,整个人如木雕般呆立在那里,半晌,木木然福了福,道:“妾回去后再好好练练。”一转脸,泪已满面。 刘启站起身,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你这个妹妹总是毛毛糙糙的,你得看着点,否则早晚得惹祸。” 王娡走至刘启身旁,软语道:“是妾没管好妹妹,她还小,殿下多担待些。” “她小?不过比你小两岁而已!”刘启声调高了几分,他听见这个“小”字特不爽。 王娡垂下脑袋,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刘启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好生养着身子,过些日子孤再来看你。” 王娡福了福,目送太子离开,目光转向那一株桃花,那花开得正盛,粉兜兜的,着实令人喜爱,偏偏没入太子的眼! 王皃姁回到自己的殿阁,推开窗,如梨花般的雪纷纷扬扬地落了进来,这大概是最后一场雪了吧,王皃姁不由得伸出手去接,燕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二小姐,你怎么开窗了呢?你这么怕冷,小心染了风寒!”跟着便走过来关窗户。 冷?有她此刻的心冷吗?王皃姁一阵苦笑,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撕心裂肺般的痛,仿佛被人用刺刀狠狠地剜去一个角般。 浮躁! 呵,呵,呵,她写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多心,却只换来他这两个字,姐姐居然还骗她说太子夸她字写得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太子明明一开始对她有意的,明明那一日本来是来她这里的,为何现在对她的态度竟是如此的冰寒刺骨? 不会是姐姐对他说了我什么吧? 怎么会?姐姐为什么要说我的坏话?她说我的坏话对她又能有什么好处? 为了把太子紧紧地攥在她的手上?!!! 王皃姁轻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王皃姁啊王皃姁,你真太会想了,那人是你的姐姐,是一直呵护你的姐姐,是你在这个府里唯一的亲人!你怎么可以那样去想她?! 黄昏时分,雪下大了,地上、树上、殿宇上全都是雪,天地间又是白茫茫一片,到了半夜,忽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 王皃姁睡不着,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屋外的雨声,滴答滴答,沿着檐头一滴一滴不停地滴下来,撞得檐头铁马叮当作响。除了雨声,四周静得出奇,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般。 太子此时恐怕正拥着姐姐睡得香吧? 泪水又一次无声地涌了出来,一滴一滴的将被子慢慢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