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守行又沉默了,半晌后,电话里传来了哭声,持续不断,足有五分钟之久。
“哭完了,心里敞亮多了。”许守行带着些虚弱。
“你哭得可真难听。”方朝阳道。
“你……”许守行噗嗤笑了,“朝阳,别闹了,我决心已定,回去自首,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等我消息吧!”
“好的,我会亲自去机场接你。”
“要给我个拥抱!”
“要求太高!”
“唯一的一个,流浪的滋味不好受。”
“决不食言。”
身在国外的许守行,到底要处理什么事情,不得而知。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他随时都有可能反悔,前功尽弃。
许守行之所以要回来,不只是妻子的话感动了他,案情追查至今,很多可能危及他家人的潜在危险,有的被排除,有的被压制,也让他倍感安心。
劝许守行回来投案,意义重大,他不光是个罪犯,也是个证人,更为重要的是,如果他一直不归,警方也拿他没辙,只能任其逍遥法外。
将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了尚勇,他非常开心,同时也叮嘱方朝阳,如果许守行再来电话,千万别刺激他,只要他下了飞机,立刻实施抓捕行动。
次日上午,海小舟果然将弟弟带来的那些贵重礼品,一样不差地装进了后备箱,借花献佛,让方朝阳不要多想。
自然不会多想,海小舟的性格,方朝阳很了解,让她去挑选礼物,无疑是一种折磨。
两人开车前往方朝阳的老家新兰屯,一路上很放松,庄志奇开口了,连奎也快挺不住了,困难正在逐个排除,胜利在望。
中午,两人来到了家门前,正在院子里玩耍的丫丫,看到后,第一个跑了出来,甜甜地喊了一声舅舅。
丫丫又长高了不少,方朝阳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塞给她一盒精致的巧克力。
吐了吐小舌头,丫丫将巧克力塞进怀里,快速跑开了,应该是妈妈让她少吃糖,偷着回家藏起来。
相邻不远的大门开着,方朝阳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眯着眼睛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正是裘大力的父亲。
失子之痛,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依然抹不去,可造成了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小舟来了,朝阳,别看了,回家去。”方玉河迎过来,皱眉道。
“叔叔,不行就搬家吧,多别扭啊!”海小舟道。
“在这里生活了多年,等着吧,他也是明白人,会想通的。”方玉河用眼色示意邻居那边。
曾经亲如一家,如今水火不容,却依然坚守着各自的领地,这或许,是另一种相互依赖的方式吧!
大包小裹,方朝阳来回搬了好几次,才把这些礼物都拿到屋里去。
“不用拿这么多东西,只要你们过得好就行。”方玉河客气道,却也掩饰不住那份开心。
“我也不会买,希望叔叔能够喜欢。”海小舟难得表现得很乖巧。
“当然喜欢!”方玉河笑道。
这时,叶秀敏买菜回来了,看到未来儿媳,开心地拉住了手,嘘寒问暖,搞得海小舟都有些难为情了。
“那个,爸,妈,下午跟我们一起去城里吧!”海小舟红着脸,憋出了一句话,却把叶秀敏感动的泪光盈盈。
改口叫爸妈,这个儿媳妇跑不了,老两口左看右看,都觉得无比满意。
“看什么,喊都喊了,有什么。”海小舟瞪了方朝阳一眼。
“我绝对支持。”方朝阳坏笑道。
“小舟,我们就不去城里了吧!”叶秀敏犹豫道。
“去吧,我爸妈也想见见二老,明天,我们就要登记了。”海小舟道。
方朝阳汗颜,还是海小舟想得周到,都要结婚了,是该去会一会亲家,他不由想起了彭姜,也曾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但双方的父亲却没有见面。
“爸妈,那就去一趟吧!”方朝阳道。
“那好,先吃午饭。”叶秀敏开心地答应,方玉河也点头默许。
“我也要去!”丫丫从屋里跑出来。
“当然,丫丫和妈妈也要一起去。”海小舟说着,走进厨房,帮着叶秀敏一起做午饭。
方朝阳给姐姐打了个电话,让她将小卖店先关了,下午一起去城里。
“弟,姐是个离婚的人,不好掺和喜事,就不去了吧!”方朝艳道。
“你是我姐,没那么多说法,小舟的家人都很好的,都很开明。”
“那好吧!姐这就回家。”
不爱说话的方玉河,给儿子递过来一支烟,半晌才问道:“朝阳,怎么又不当法官了?”
“爸,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村里都在传呢,说法院都有公告了,也有人说,你犯了错误。”
“没有的事情,我只是暂时放假,过段时间就去省城工作了,高院刑一庭的庭长、审判长,算是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