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姜来电话,约方朝阳晚上去家里吃饭,被他婉言拒绝,直到八点多才下班。尽管如此,依然还是被守候在法院门前的几家媒体拦住了车子,在法警的帮助下,才得以脱身。
书记员小赵给方朝阳发来了很多新闻链接,法律界已经就此案展开了大讨论,说法各不相同。
多数业内人士认为,商再军的供词是真实有效的,杀人碎尸的嫌疑难以排除,而证人徐广远的说法,值得推敲。也有些人认为,从目前的证据看,此案依然处于未被查清的状态,匆匆并入商再军系列杀人案,警方和检方的做法太过草率。
迟未然的微博上,只更新了五个字,竟无言以对!
姚芜烟也更新了微博,却是一片很长的博文,《谈法官庭审倾向性的成因》,其中并没有提及此次庭审,却例举了她的一次失败辩护,因为法官倾向性的判决,让辩护席形同虚设。
两人都是有几十万粉丝的博主,内容又极有针对性,不明真相的粉丝纷纷留言并转发,东安市中法的这次庭审,不公,还是不公!抗议!
有人提及了雷福民,既然可能不是商再军所为,那会不会还是此人是凶手?如果并非冤案,审判结果反复无常,法院该如何自圆其说?
更有人为商再军担心,认为法院为了维持自身的脸面,可能一错到底,坐实他的罪名。
受到舆论影响,方朝阳的心情也有些沉闷,如果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只怕无论哪种结果,都会被公众质疑。拨打了尚勇的手机,却处在关机状态。
随便吃了一包泡面,方朝阳独自躺在沙发上发呆,脑海中反复思索着案件中的疑点。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小时,方朝阳发现,除了新出现的证人徐广远,处处都能证明,此案就是商再军所为。但徐广远的出现,将一池水搅浑,想要澄清并不易。
十点半了,方朝阳正想冲个澡休息,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
是尚勇和海小舟一起来了,方朝阳连忙打开门,心情有些激动,在这种时候,他又何尝不希望能有朋友陪在身边。
“朝阳,睡不着了吧?”尚勇问道。
“是有点,商再军的案子,突然就变得复杂了。”方朝阳点头,又问:“怎么没打通你的手机?”
“没电了。”
“你怎么不联系我?”海小舟不满道。
“不知道你会不会去相亲,怕打扰了。”方朝阳道。
“扯,检方都被人架在火上了,哪有那个心思。”海小舟说着,将手里的快餐扔在茶几上。
“你们两个还没吃饭?”方朝阳问道。
“顾不上啊,刚跟小舟一道,带人去了富余村,才赶回来。”尚勇坐下来,拿起一个汉堡大嚼了起来。
“找到有利的证据了吗?”方朝阳眼睛亮了。
“丢脸的是检察院,你着什么急?”海小舟坐下后,先是揉了揉酸疼的胳膊,一路上是她在开车。
“不能这么说,检察院毕竟还有海检察官嘛!”方朝阳笑道。
“良心发现了,不错,是不是法院也怕丢脸?”海小舟道。
“当然,这个案子的证据链必须要天衣无缝,否则,之前给雷福民洗去罪责,会给人一种乌龙之感。”方朝阳坦诚道。
“朝阳,再吃点,一会儿聊。”尚勇道。
方朝阳晚上也没吃好,也拿起快餐吃了起来,买的是三人份,早就考虑到他可能还饿着肚子。
吃饱了饭,喝着热茶,又点起一支烟,尚勇这才说道:“这次,我把能带的人都带上了,挨家挨户地去敲门,询问二十年前的那天晚上,到底有谁去了河边。”
“哈哈,还真就找到了。”海小舟得意地笑道,这也是她的主意。
“是谁啊!”方朝阳忙问道。
“一个叫做樊付阳的男子,说起来挺好笑的,这人被媳妇打了,跑到河边去哭,从体型上看,真跟商再军一样。而且,那天他也穿着中山装和胶鞋。”尚勇道。
“照这么说,徐广远也不算撒谎。”方朝阳道。
“当然撒谎了,两人的相貌有区别,他根本没看清。”海小舟生气道。
“太好了,终于把迟未然最有利的证据给打下去了。”方朝阳欣慰道,看着面前的着两位挚友,为了案子连夜奔波,内心很是感动。
“迟未然、姚芜烟这两个混蛋,到底安的什么心。”海小舟使劲敲下了茶几。
“绝非善类。”方朝阳给了个四字评语。
“其实,我已经派皮卡卡跟踪了徐广远,她反馈的消息是,徐广远住进了酒店,迟未然显然在保护他,唯恐警方对其调查。”尚勇道。
“他年纪太大了,也不能把他怎样。”海小舟郁闷道。
“大家不用担心,这个案子,他们已经翻不了盘了。”方朝阳肯定道。
“说起来,商再军后来的两个命案,都是证据确凿,也是必死无疑。只不过,六二五碎尸案闹腾得太大了,牵连很多人,必须要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