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的角度,简要陈述一下,严孟伟犯罪的整个过程。”方朝阳道。
“我不知道,更不清楚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我正在给学生上课,是看到手机推送的新闻,才知道孩子杀人了,当时我十分痛心几度晕厥。我更无法理解,怎么就站在了这里,还被冠以故意杀人罪。古人云,养子不教父子过,难道只是为了平息青少年犯罪惩罚问题的众怒,就要牵连到我身上吗?”严岢脖子上青筋暴露,将手铐碰撞的哗哗作响。
“那就陈诉一下,你是如何培养严孟伟虐-杀动物的?”方朝阳道。
“一个男孩子,被人欺负,只能回家哭,这是耻辱,家族的耻辱!为了让孩子在社会上更好的生存,我必须要锻炼孩子的胆量,省得他以后再被人打都不敢还手。法官,我不赞同虐-杀这个词,动物们都是在市场买来的,即便孩子不杀它们,也会遭受屠夫的毒手,成为桌上的美餐,谁杀又有什么区别呢!”严岢振振有词,还在挑字眼。
方朝阳没接这个话茬,严岢法庭上的这种辩解,毫无意义,也有卖弄学识的嫌疑,更何况,是否涉嫌虐-杀动物,也跟本案的审理无关。
“现在,公诉人可以询问被告人。”方朝阳道。
苑丹起身,盯着严岢那张冰冷的脸,问道:“被告人严岢,根据调查,三个月内,经严孟伟双手宰杀的动物,多达一百六十三只,你作为高等学校的教师,是否考虑过,因此对他造成的心理伤害?”
这个提问非常有水平,方朝阳不禁点了点头,见严岢没说话,提醒道:“严岢,回答公诉人的提问。”
“哼,还是老问题,天下的屠夫都有心理疾患吗?当然不是!”严苛右上嘴角猛烈抖动几下,接着说道:“没什么比被人白白殴打,造成的心理伤害更大,那已经摧毁了一个人的自信。我在帮他恢复自信,开始的时候,他面对动物很害怕,后来非但不怕了,每次顺利杀死动物,都有一种成就感。”
“你在灌输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吗?”
“当然不是,我是在让他发泄心中的烦闷,不至于被压抑的垮下去!这也是当代教育学家认可的方式,只有让孩子在家中体会到成就感,他在外面才有自信,才有面对*的反抗精神。难不成,我还要教育他用宽容的胸怀接纳校园暴力,让他忍气吞声,又或者极力讨好那些讨厌的孩子,继而成为他们的小弟吗?这期间,孩子流露出想要杀了殴打他这些人的想法,我作为父亲,管教上很失败,劝说效果不好,只能用杀害动物来替代。”严岢口若悬河。
不难听出来,他为了这次庭审,在心里准备了很久,甚至想好了所有可能的提问,如何进行辩驳。
严岢的发言还引发小小的骚动,相信有人已经被他的雄辩打动了。
“根据严孟伟的供述,在很长时间内,你都将他反锁在家里,为何凶案发生的当天,却没有锁门?”苑丹继续发问。
“那天,系主任打来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我谈,一着急,就忘了这件事儿。”严岢耸耸肩膀。
“什么重要的事情?”
“因为惦记孩子在家的安全,我总是中途回家,一周内有三天没有正常上课,系主任对我颇有微词,提出了严肃批评。”
“裁纸刀很小,重量较轻,严孟伟用这样一把小刀来杀害动物,你是否中间帮忙,甚至进行了技巧培训?”苑丹又问。
“没有,一切都是他自己摸索的。”严岢立刻进行否认。
“你反复播放严孟伟被殴打的视频,是激发他的报复心和愤怒吗?”苑丹问。
“我反对公诉人进行这种无端的推断。”严岢大声抗议。
“反对无效,被告人回答提问。”方朝阳道。
“有句古话,叫做知耻而后勇,我反复播放视频,只是想让他牢记被打的教训,要做一个勇敢的男人,不能任由那些缺少管教的坏孩子欺凌和侮辱。看视频不代表什么,看到爱情片都要去结婚吗,看到有人自杀也要去效仿吗?我认为,有些问题需要直视,不该逃避,或许现在证实,我当初的设想是有问题的。”严岢道。
旁听席一直保持着安静,但是每个人都脸色不好看,目前还没有用到辩护律师,严岢的回答,几乎滴水不漏,照这个趋势下去,只怕很难对他做出有罪审判。
“被告人严岢,你不要妄想将一切推得一干二净,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衡量罪行的标准是结果,而不是你狡辩的过程。”苑丹做出了总结,又说:“审判长,公诉人的询问完毕。”
“这都是事实,我没有狡辩,作为公诉人怎么能用这种犀利的字眼儿。”严岢不满地大声道。
“被告人,保持安静。”方朝阳制止道,接着又看向了另一边,“辩护人可以向被告人询问。”
下方的慕青,立刻把镜头对准了田云苏,接连拍摄了很多张照片。
如今的田云苏,因何茂林案一战成名,已经成了律师界的风云人物,而她却表现得很低调,至今也没有接受媒体采访。
田云苏拢了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