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可能裘大力带着孩子检查完就走了,这种病市医院在治疗方面,并不是强项,通常情况下,都会建议患者去省医院治疗。”彭姜道。 “谁可能知道情况?”方朝阳接着问道。 “化验科,还有坐诊的医生。”对于这方面,彭姜张口就来,跟着又问道:“朝阳,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孩子患病,是裘大力杀人的动机之一。” “那也不能成为逃脱法网的借口。”彭姜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方朝阳问。 “前几天吧,有人在网上透露了这个消息,甚至有人咒骂,这是裘大力遭报应了。” “你别跟着骂,孩子是无辜的,谁也不想有这样的父亲。”方朝阳提醒道。 “事情发展到今天,我已经看不清楚了,就盼着裘大力能尽快被送上法庭,早日解散百万签名。”彭姜叹气道。 聊了半天,方朝阳才想起询问彭姜吃饭了没有,彭姜说没吃,也不饿,她也看得出来,这桌上的饭菜,多半出自于海小舟的手艺,不想碰。 方朝阳带她下楼,开车找到一间快餐厅,两人简单吃了些东西,这才送她回家。 夜晚的城市,灯火阑珊,方朝阳独自开车往回返,心绪非常复杂。他忽然觉得,跟彭姜的感情,也并非理想中的那么单纯,有种莫名的距离感,却并非两人的忙碌而产生。 案件追查到现在,似乎明朗了许多,但距离拨开最后的迷雾,依然还有很长一段路。 真正的幕后凶手,逼死了朱红丽,让案件又陷入了另一个僵局。 按照彭姜的说法,知道裘大力孩子患病的医护人员,至少有三个以上,但方朝阳认为,裘大力跟他们谈不到熟悉,可疑程度很低。 重点还在裘大力身上,他那天到底见过谁,或者是谁泄露了秘密? 回到家中后,方朝阳给海小舟打了个电话,表达了歉意。海小舟已经消气了,却不依不饶,改天方朝阳必须请客,今晚根本就没吃饱。 方朝阳答应,不过嘛,要等发工资再说。 刚刚躺在床上,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正是他唯一的好友林雯雯发来的。 “大哥,睡了吗?” “还没。”方朝阳回了一句。 “干爸被抓了,干妈刚刚来电话把我给骂了一顿,说以后两家不要来往了。” “错不在你,这样的亲戚,没有也罢。” “总觉得自己很失败,也很沮丧。”林雯雯配上了一个哭脸的表情。 “雯雯,你年纪还小,以后的机会有很多。” “大哥,打扰你了,寝室关灯了,晚安!” 这次聊天的内容并不多,方朝阳却发现了一个规律,用这样的聊天软件,可以给人以充分的思考时间,只要稍稍细心,就可以在用词方面,做到滴水不漏。 通讯的隐蔽性,方便隐藏身份,比如,对面不是林雯雯在打字,或者是别人,也很难发觉。 裘大力就是掉入了这样的陷阱里,一步步踏入了罪恶的深渊! 第二天上午,东安市中级人民法院再度开庭,不公开审理了一起抢劫杀人案。经过激烈的庭审辩论,最终,犯罪嫌疑人因情节恶劣,作案手段残忍,造成后果严重,一审被判处死刑。 犯罪嫌疑人当场表示要上诉,辩护律师也觉得量刑过重,出了法院大门后,甚至公开对媒体宣称,一定要把官司坚持打到底。 原本,这个案子也能上当地媒体的头条,却被另一个事件彻底盖住了风头。 下午一点,东安市人民检察院的官方微博上,发布了一则通告,因为裘某某杀人案出现了新的案情,发起公诉时间暂无法确定。 怎么回事儿? 裘大力到底会不会被判死刑? 让坏人走上法庭,为何这么难? 背后有什么猫腻? …… 网上,立刻充斥了铺天盖地的质疑声,检察院的微博下方,迅速被谩骂声所覆盖,各种留言,迅速达到了几十万条。 媒体纷纷涌向了检察院,想要了解案情的最新进展,而检察院以不方便透露案情为由,拒绝接受任何采访,就这么个性。 下午三点,东安市公安局发布了一则通缉令,钱有宁,男,二十岁,涉嫌一起敲诈案在逃,提供有效线索者,奖金五万。照片上是个年轻人,染着半黄的头发,脸型很瘦,露出的锁骨位置,有一道明显的刀疤。 钱有宁正是朱红丽的所谓同居男友,可能是察觉出事情不对头,从水中消失之后,再也不曾露面。 方朝阳注意到了这则通缉令,上面写的钱有宁老家他很熟悉,正是每次去朝阳小学都要经过的新华镇。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早,一则博文再次被广泛转发,标题非常有煽动性,《地狱已空,恶魔游荡!》 文中宣称,检察官海小舟,刻意包庇犯罪嫌疑人裘大力,任由苗伊的冤魂孤零零地游荡。海小舟跟裘大力的关系非常微妙,裘大力早年曾在其叔叔海丰的建筑公司打过工,当时海丰去工地巡查,有一块砖头从空中落下,裘大力适时推开了海丰,有救命之恩。 这篇文章发布在微博的一个新注册的账号上,经过几个大v点赞之后,迅速被传播开来。 值得注意的是,这篇文章真正提及了裘大力的真名,并非是裘某某。 “朝阳,这次厉害了,居然把我叔叔都给牵扯进来了。”海小舟打来电话。 “真实情况怎么样?”方朝阳问道。 “我叔那边查档案才知道,十年前,裘大力确实在海丰建筑当过一个月的建筑工人。但是,掉砖头救命的事情,纯属子虚乌有。”海小舟道。 “这伙人,太了解情况了,反而显得不合常理。”方朝阳道。 “他们越是疯狂,就证明他们越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