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窦衍还是窦师纶,都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官员了,对李二陛下有了解,对太子就更是了解了。
现在陛下在宫中休养身体不上朝,朝中大大小小的一切事务都是太子在处理,虽然是太子在处理,但是陛下也都还看着呢,看着太子在朝中的一举一动,如今发生了这样的案子,牵扯到了窦家,陛下也在看着,看着太子如何处置这件案子,还在看窦家的反应。
若是太子将这件案子处理的能够令陛下满意,那是一说,若是太子的处置方法不能令陛下满意,那就是另一说了。
也就是说,对于这件事,太子心里也是紧张,生怕他处理的不好,让陛下不高兴。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太子才让玄世璟去大理寺,帮着查探这件案子。
窦衍听到窦师纶的话之后点点头:“嗯,起初听下人说玄世璟在大理寺之中的时候,我也曾疑惑过,为什么这件案子玄世璟也牵扯在当中,甚至主动去帮着狄仁杰查探案子,对于玄世璟,我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此人虽然年轻,但是却是跟个滑头一样,十分怕麻烦,按理说,这么麻烦的事情,他躲都躲不及,又怎么可能主动往上凑呢?后来想想,这玄世璟与太子的关系不错,或许这件事,玄世璟参与其中,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而且,今儿个早朝,在朝堂之上,我与太子说起这件案子的时候,太子显然不愿与我多说,其实说白了,就是在给大理寺拖延时间罢了,让大理寺有时间能够将这案子顺顺利利的查探出来,也好稳住咱们。”
经过这件事,窦衍也摸索出来一个道理,那就是太子对于他们窦家,还是有些忌惮的。
有忌惮好啊,忌惮的话,就不会对窦家动什么手。
世家的船越大,想要行驶这艘船也就越难,现如今的窦衍,就一直就有这种感觉,从一开始先皇时期的备受皇室恩宠,到现如今陛下对窦家的平淡,再到太子对窦家的忌惮。
世家,都是这么一代代走过来的,想要掌舵这么大的一个世家,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窦家,说起来,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里里外外,上下千口人是有了,不过不是都在长安罢了。
千口人的性命,系于家主之手,窦衍也是不容易了。
“不过现在案子查清楚了,也是件好事,至于咱们窦家与玄家之间的恩怨,在这案子上就别去计较什么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窦师纶说道:“这么多年,想要对玄家出手,明里暗里,不都被挡回来了吗?陛下宠信玄世璟,而太子又一仗玄世璟,再与玄世璟为敌,斗得个你死我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窦衍点了点头:“嗯,这我明白,只是二弟那边......”
“无妨,二哥常年不在长安,几年前的事情了,他也是有心无力,只要不提起玄世璟,那件事情,他也想不起来了。”窦师纶说道:“而且,现在尚烈出这事儿,二哥在外面,估计连消息都还没收到呢。”
窦衍闻言,点点头:“现在尚烈的尸体也被送回来了,府上也要设灵堂,消息该往外送的还是要往外送,只是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我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儿来。”
“这一切都是命啊。”窦师纶叹息一声。
死的是自己的儿子,又有谁,会比他这个做父亲的更伤心呢?白发人送黑发人。
也难怪几年前自己的二哥会对那玄世璟恨的牙痒痒,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他终究还是体会了一把。
现在仔细想想,当年窦逵的事儿,怨玄世璟吗?
是有玄世璟的原因不假,但是人也不是玄世璟打死的......
窦师纶想到这里,自己摇了摇头,这是怎么了,想些有的没得,真是受打击被打击糊涂了,竟然开始反思自家人,为玄世璟开脱起来了。
窦尚烈的尸体回到了窦家,窦家的下人也开始忙活着搭建灵堂,购置棺木,将窦尚烈的尸体安置在了上好的棺木之中,抬进灵堂,设了香案,供了水果饭菜。
整个窦家,一片缟素,原先窦家这边的气氛只是让人觉得压抑,现在尸体回来之后,不仅仅是压抑,更多的是悲伤。
毕竟是死人了。
狄仁杰在窦家也没说这件案子就到此结束了,因为他知道,那小厮还要查。
玄世璟也没说这件案子就到此结束了,因为他还要仔细的查过鼎福楼的人,有了结果,才能结案,既然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那作为查案人,就要做到事无巨细,不能事儿办了一大半儿,觉得结果就是这样,就能忽略掉剩下的事情了。
至于大理寺死的那个小厮,就让大理寺的人自己慢慢查去吧,那事儿玄世璟就不插手了,案子发生在大理寺之中,死的又是大理寺的人,大理寺的人怎么说也有身为大理寺官员的骄傲,这案子,玄世璟也不方便插手。
至于后续玄世璟要查鼎福楼的事儿,玄世璟没有告诉狄仁杰,窦家人就更不知道了,在鼎福楼这事儿没有确切的结果之前,玄世璟是不敢把话说出口的。
窦尚烈的死跟那道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