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窦尚烈自己也是大人了,也知道轻重,他自己得的这病,就不能喝酒,喝酒会出事儿,像他这样的纨绔大少,对自己的命可是看的重的很,怎么可能去喝酒,自寻死路。
“窦尚烈公子得的这病,名字叫做黄疸。”狄仁杰说道。
窦师纶点点头:“不错,大夫也是这么说的,此病只要慢慢调理,性命无忧,而且,调理的时间长了,会痊愈的。”
“此病的忌讳也不少,不过有一样,或许连许多大夫都不知道。”狄仁杰说道:“黄疸病人,忌食马肉,若是食了马肉,量少致危,量多,致死,令公子的过世之后,当天玄武湖上的那画舫就被我们大理寺的人给接管了,画舫上的一切东西,都看管的严严实实,后来,也找了大夫对船舱里的东西包括令公子所吃的食物,都仔仔细细的验看了,却是没有发现任何毒物,唯独,桌子上有一盘马肉,十不存三四,也就是说,令公子生前,吃了大量的马肉,这一点,在仵作的验看之下,也得到了证实。”
“狄大人的意思是,我儿尚烈的死,是个意外?就是因为吃了马肉才死的?”窦师纶问道。
狄仁杰点点头:“令公子的死因是如此,当晚在收敛令公子的尸体回到大理寺之后,仵作也验看过,令公子的身上,并没有外伤,因此当时是断定,令公子是中毒而死,只是不知道中的什么毒,当时也没有开尸体验看,后来为了找寻在船上的毒物,便让大夫将船上所有的东西都验看了一番,没有找到什么有毒的东西,几天上午,仵作开尸验看,在令公子的胃中,发现了未曾消化掉的马肉,结合令公子的内脏器官情况,便有了如此结论。”
“你又是怎么知道,黄疸病人吃马肉会死?这连大夫都不知道的事情.......”窦师纶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的死,原因竟然是因为没有注意饮食。
但是这也并不难令人相信,狄仁杰的话,有理有据,而且先前窦家请来的大夫给窦尚烈看病的时候,也是说过得了黄疸的诸多忌讳,但是马肉的事情,却是没有提起过。
“此事......”狄仁杰说道:“是玄公说的,当初玄公在于阗跟着袁守诚道长学医的时候,曾经见过这种事情,当时是一个孩子,得了黄疸,请袁守诚道长医治,袁守诚道长给开了药之后,孩子喝了药,也就这么回去了,当时家里人想要给孩子吃些好的,就弄了些肉食,结果孩子吃完肉食之后,就暴毙了,当时吃的,就是马肉,随后才知道,黄疸病人,不能食用马肉。”
窦师纶听到狄仁杰的话之后,彻底愣了。
这事儿也是袁守诚道长得出来的结论,可信程度还是很高的,而且,事实就摆在眼前,大理寺的人也无须糊弄他们,这事儿是真是假,他们窦家只要私底下找人试验一番就是了,大理寺对他们说谎,没什么好处,也没有这个必要。
玄世璟在大理寺帮着查探这件案子的事儿,对于窦家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毕竟窦家都安排人到大理寺中对牢房里的犯人的饭菜动手脚了,怎么可能不知道玄世璟就在大理寺之中呢?
窦家与玄家之间的恩怨,在这件案子上,可以暂且放在一边,毕竟玄世璟是要帮着他们寻找凶手的,所以,窦师纶也就不怀疑这件事儿了。
就医术来说,玄世璟跟在袁守诚道长身边有十年之久,比长安城的一些大夫医术都要精湛,在这方面,毋庸置疑。
而且,牢房里那五个人跟玄家也没亲没故的,玄世璟也没必要帮着他们护着他们,若是他们真是凶手,无需窦家说,玄世璟和大理寺也会秉公执法。
“虽然这是你们大理得出来的结论,但是事情还是要明朗一些为好。”窦衍说道:“你们大理寺拿什么证明,黄疸病人吃马肉会死人这事?”
“这.......”狄仁杰被窦衍这话问的哑口无言,这事儿怎么去证明?狄仁杰不是大夫,而且就算是大夫,这事儿也没法儿去证明吧?难不成得找个黄疸病人,让他吃马肉去证明?明知道会死人,还要找个人去送死,就是为了证明这件事儿?
玄公在于阗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不足以证明吗?
狄仁杰可不知道,玄世璟与窦家,是有过节的,这窦尚烈的堂兄窦逵的死,跟玄世璟有间接的关系,因此,窦衍不待见玄世璟。
而说出马肉会致死黄疸病人这话的,就是玄世璟。
“难不成玄公在袁守诚道长身边儿的亲身经历,还不足以证明此事?这是有例可循的事情。”狄仁杰说道。
“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不是。”窦衍说道。
狄仁杰算是明白了,这窦衍,是在没事儿找事儿。
“案子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结果也已经摆出来了,不管窦大人您信还是不信,事儿呢就是这么个事儿,也不能因为窦大人您的不信,大理寺再去找一黄疸病人,让他吃马肉送命证明给您看,窦尚烈公子的死因便是如此,在窦尚烈公子的胃肠之中,没有发现其它毒物,船舱里的各样东西,也没有检查出毒物来,而牢房里的那五个犯人,在带回大理寺的时候,就已经全面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