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现在的李承乾就是这样,规规矩矩的坐了二十三年的太子了,一切都按照李二陛下的期望和大臣们的希望的样子,活到现在,在李二陛下眼里,李承乾是继承他的合格的儿子,在朝臣的眼里,李承乾是继承大唐皇帝位子的合格的储君。
但是在这平静的表面之下,没有人在意过李承乾他内心的波澜。
小小的波澜最后也是会发展成惊天的风暴的。
就比如在这次的事情当中,用长孙无忌的话来形容李承乾,那就是鬼迷心窍了,可是正是这四个字,用来形容李承乾在这次事情的心态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每个人心里都敬着一个佛,也关着一个魔。
有人能将自己心里的魔关一辈子,这样的人着实不容易,有的人心中敬着佛,若是没有意外,这尊佛他可以一辈子敬重下去,但是人生总是会出现许许多多的意外,这些意外,或大或小。
说到底,最后结果如何,还是要看自己,看自己心里关着魔的牢笼够不够结实。
“辅机,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朕说的吗?”说了这么多,李二陛下终于切入正题。
长孙无忌站在李二陛下身后,站直了身子,拱了拱手:“有些话,臣可以说,有些话,臣觉得,不能说。”
“哦?辅机说出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呢。”李二陛下笑道:“当初在秦王府的时候,辅机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初的陛下,也不是今日的陛下。臣斗胆。”长孙无忌回应道。
“哈哈哈哈,辅机这话回的妙啊。”李二陛下脸上带着笑意,只是笑着笑着,眼中却是涌现出一股悲伤,没有被任何人看到。
李二陛下站在宣政殿门口,看着前方巍峨的含元殿,肃静的大明宫中,无论是房檐回廊海慧寺亭台楼阁,都极为大气,大气之中也不乏精致,每一处,无不彰显着皇权的威严。
人们对于皇权总是敬畏的,但是只有走到了这个地步,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才会明白,坐在这个位子上是有多么的孤独。
自古王者称孤道寡,因为他们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当年军营之中,把酒言欢,无话不说,那时候他们是兄弟,等到李二陛下坐上了皇位,他们之间就越来越像君臣的模样了。
李二陛下的心思,长孙无忌无法全都猜透,而长孙无忌也不再是有话可以全都对李二陛下说的臣子了。
这种变化也是必然的。
李二陛下在对待功臣上,已经比前朝那些帝王要好的多了,但是仍旧是那句话,伴君如伴虎。
李二陛下在这个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了,许多事情他心里一清二楚,但是有的时候,在偶尔的一瞬间,人变得感性起来,还是贪心的想要回到当年的样子,但是谁都知道,谁都清楚,过去的,回不来,已经变了的,更是回不来。
“辅机,你我少年时便相遇,那会儿,朕还是单纯的李家二郎,想着入朝为官,尽自己所能,造福百姓,后来的形势,你也看到了,有时候,是朕一步步争取,有时候,是朕被一步步逼到一定的位子上。”李二陛下说道:“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来,你是朕最为信任的人。”
长孙无忌只是躬着身子站在李二陛下背后,并没有回话。
单纯的只从李二陛下的年纪来说,现在李二陛下的年纪,可以说已经是走完了人生的一半了,可以说李二陛下的这前半辈子,经历过平静无波,经历过波澜壮阔,十几岁便独自领兵征战,一直到三十五岁的时候,天下太平,四海安定,万朝来贺。
对于寻常人来说,李二陛下的一生,就是一个传奇。
他的传奇,也并非是他一个人铸就的,天策府的诸多文臣武将在旁,助其成事,而长孙无忌在这帮臣子之中,当居首功。
这个殊荣,李二陛下也丝毫不吝啬的给予了长孙无忌,凌烟阁功臣,长孙无忌位于第一。
“辅机觉得,如今的太子如何?若是有一天,朕不在了,太子能否挑得起这大唐江山?”李二陛下直接了当的问道。
德义听到李二陛下说出这话,默默的将宣政殿周围的宫人都遣退到了一边儿去。
丹药的事情经过这几日的查探,德义心中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了一些苗头和风声,但是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将宣政殿里头还有陛下寝宫之中的这些不干净的宫人全都送走。
在天子身边儿伺候,早就该有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觉悟了,若是不守规矩,被弄死也是活该,现在关于这些人,也就是比下仁慈,没有要了他们的命,只是全都撵出了皇宫罢了。
“太子殿下地居嫡长,仁孝纯深,从小便是在陆德明与孔颖达这两位儒学大师的教导下成长,熟悉儒学经典,又跟在陛下身边儿这么多年,学着处理国事,从先前的几次代陛下坐朝理政来看,臣觉得,太子殿下作为大唐的储君,无疑是十分优秀的。”长孙无忌说道。
“储君是未来的帝王,虽然只是时间上的早晚,但是两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