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义应声,随后从一旁的侧殿之中搬出一张软垫,放在玄世璟面前。
“坐下说话。”李二陛下说道。
“是。”玄世璟应声之后,跪坐在软垫上:“启禀陛下,今日微臣是为了龙首原上的新宫的事儿而来。”
“哦?又出什么事儿了,说说。”一听是新宫的事儿,李二陛下的神色也认真起来了。
“原先臣与陛下在宫中商量朝廷以何等价格向长安商人收购材料,商定过后,工部便按照原先商议的价格行事,一部分商人对此价格已然接受,但是仍旧有一大部分商人驻足观望,因此,工部尚书阎大人复又请那些商人商讨材料收购一事,亲自出马设宴款待那些商人,当中也有不少商人听过阎大人陈情利弊之后,决意帮助陛下,帮助朝廷,为龙首原上的新宫修建,出一份力,但是仍旧有顽固商人,冥顽不灵,若是仅仅拒绝与工部做买卖,也就罢了,其旗下商队,仍旧在关中不住游走,恶意抢购材料,意图逼迫朝廷就范,陛下,臣觉得,商人经商自由,朝廷也不可强买强卖,但若是朝廷妥协,按照他们的意图就范,恐怕会伤了之前那些人的心啊。“
“说的不错,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李二陛下问道。
“让其它商人暗中暂缓在关中抢购,让这些人继续吞,继续收购。”玄世璟说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臣要禀明陛下,这也是这次臣来的主要目的。”
“说。”李二陛下挑了挑眉毛。
“这些顽固着囤货的商人,背后的主家,臣得罪不起,到时候一旦出了严重后果,臣怕陛下治臣的罪,即便陛下护佑,臣也将那些人给得罪死了,将来万一他们仗着身份报复臣,臣无以应对。”玄世璟说道。
“还有你应付不来的?”李二陛下笑道:“当初连辅机都在你那里吃了大亏,还有什么你不敢得罪的人?”
“臣之前虽与长孙大人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愉快,但是长孙大人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会与我一个小辈计较那么多,而且,长孙大人,一心为国,但是那些人不一样啊,把一己私利看的比大唐都要重要,这样的人,臣不敢得罪,而且,他们的身份,可比长孙大人要特殊多了。”玄世璟说道。
长孙无忌是李二陛下的小舅子,还是当朝宰相,位极人臣。李二陛下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身份比长孙无忌更能压得住玄世璟?
“别卖关子了,说,到底是什么人?”李二陛下问道。
“是陛下的亲戚.....”玄世璟拱手说道。
“朕的亲戚?”李二陛下眉头微微一皱,明白了,说的是原先关珑的那些老贵族吧,确实跟他沾亲带故的,甚至有些还是他李家的本家叔祖:“说说你打算怎么做吧。”
“臣想着吧,既然他们不想与工部做这笔生意,工部也无需强求,臣这次进宫来,便是想禀告陛下,臣作为龙首原新宫的督建,这新宫的材料问题是个大问题,臣要为工部解决,但是之前又与陛下有言在先以市场价八成购买材料,不徒耗国驽,所以剩下的,就只剩得罪人了,臣觉得,要不,陛下您就跟您的那些亲戚,先提个醒儿?”玄世璟说道:“先礼后兵。”
“你进宫来见朕,无非是怕得罪了他们,朕不为你说话,是不是?”李二陛下问道。
“正是。”玄世璟说道。
“那些人的身份的确是个问题,即便是朕,在他们面前,也是个晚辈,虽说不在朝堂,但是当初毕竟对大唐有功,此事,不好处理啊。”李二陛下说道。
李二陛下心里也很恼怒,修建新宫的事儿是他批准的,是他下旨昭告天下的,现在成为新宫修建的绊脚石的,却是他的本家人,但是恼怒归恼怒,总是不能说出来的。
“陛下,如此一来,这些人手底下的商户与支持龙首原上新宫修建的商户抢占材料,提高价格,新宫的修建进度,必定会被耽搁,如今龙首原上可是有十二万徭役工匠。”玄世璟提醒道。
“三天之后,那些人若是仍旧如此,你有什么办法,便放手去做,即便是得罪了他们,朕也不会降罪于你。”李二陛下说道。
“是,臣遵旨。”玄世璟拱手应声:“还有一事,若要破此局面,先前需要花费不少钱财,但是臣可向陛下保证,这些钱财,会回来的,还请陛下准臣便宜行事。”
“随你去,朕不问过程,只看结果。”李二陛下说道:“新宫修建乃是重中之重,不得出现任何差错!”
“是。”
新宫修建现在是朝廷目前最大的事儿了,其余的李二陛下与朝臣都能解决,只有这新宫,虽然是说建就建,但是当中涉及的东西,太多,太复杂,需要整个朝廷与民间上下一心,共同协作。
对于那些恶意抢购材料,提高价格,与朝廷作对的商户,玄世璟已经想好了办法,只是鉴于这些商户背后的主家身份比较特殊,一直等着,没有行动而已。
如今阎立德身为户部尚书也亲自出面了,仍旧没有将这个问题解决掉,那就不能怪他玄世璟不顾这些商户的死活了,这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