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政坊靠近东市,所以原先住在坊内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不像辅政坊那般,都是一溜水儿的大宅子,住的都是高门大户,勋贵高官,辅政坊那地方,不是有钱就能住的进去的,就算你是富可敌国,皇宫周围的宅子的大门也不会为你敞开,就算有人想买,谁又能卖给你。
道政坊就不一样了,东市对于长安来说就是大宗货物的交易市场,商铺货行林立,来往的人数不胜数,有钱的没钱的,本着就近原则,几乎都会选择在道政坊扎根,有钱的住大宅子,没钱的,住小房子甚至是窝棚。
而现如今那大汉选择的地方,便是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子,甚至都比不上普通民宅,比起窝棚,也不过是多了面墙和几扇门窗罢了。
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那大汉也不会让受了伤的人住在这种地方。
“侯爷,咱们进去吗?”站在破院子门前,严义看着玄世璟询问道。
“都来了干嘛不进去。”玄世璟笑了笑:“严义,去开门。”
“是,侯爷。”严义应了一声,随后走上前去,将院门推来。
“哐啷”一声,院门被推开的时候,院门上方放置的盛着半桶水的木桶直接砸在了严义的身上。
二月的天气虽说已经过了寒冬,是个乍暖还寒的时候,一同冷水浇下来,站在后面的玄世璟清清楚楚的看到严义的身子有些微微的发抖,不知是冻得,还是气得。
“赶紧进去吧,里面的人已经听到动静了。”玄世璟笑道,说罢,迈步走进了院子。
走到严义的身边儿的时候,玄世璟看着站在原地愣神的严义:“先回去换身衣服吧,大冷天的,别害了风寒。”
严义回过神来,缓了缓情绪,说道:“放心吧侯爷,这点儿都不叫事儿,咱们还是先进去吧,别人人跑了。”
玄世璟点了点头。
笑话,跑?往哪儿跑?长安城不说,就说这道政坊,可是东山侯府的地盘,跑出这个院子,走不出这个坊市,就得被小二贤庄的人请回去。
玄世璟带着另一个锦衣卫进了院子,院子不大,三间正房,连个偏房都没有,两边倒是搭建了两个看上去挺严实的棚子,棚子的地面上还散落着少量发了霉的粮食。
看来以前这个院子不过是个粮商的中转之地,那三间正房也是为了在这边看守的人建造起来的。
此时正房的门口正站着两个大汉,虎视眈眈的看着走进院子的三人,一双钵盂大小的拳头紧握着。
“你们是谁?”在药店里曾经与玄世璟有过一面之缘,躲避锦衣卫的那个大汉面色不善的出口问道。
“屋子里面受伤的是不是单冲?”玄世璟没废话,一上来直接开门见山。
王家的人被处置了,虽说震慑了一些人,但是总会让那些人更加疑惑,玄世璟要做什么,。
好奇心害死猫,所以,留给玄世璟的时间,并不充裕,很快,这道政坊,就会讲那些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什么单冲?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那大汉神情十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现在赶紧离开,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
“不客气?哼,恐怕要离开的不是我们,现如今整个道政坊都是东山侯府的,你们自己,不请而来,怎么,还想霸占东山侯府的地方不成?”严义在门口吃了憋,心里正窝火,听到这大汉这么说,心中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有意思,站着别人家的院子还要撵主人走,这脸真踏马的够大的。
玄世璟抬起手来示意严义不要再说下去,随后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丢给那大汉。
“讲这半块玉佩交给屋子里的人,他看了再决定要不要见本侯。”玄世璟淡然说道。
现在,他已经十成的肯定,屋子里受伤的那个人就是单冲,刚才玄世璟提到单冲的名字的时候,虽说那大汉脸上表现出了不耐烦,可是眼神之中还是闪过一丝不自然,被玄世璟看到了。
大汉下意识的接过玄世璟丢过来的玉佩,打眼一看,那玉佩正反两面,一个贤字,一个信字。
这玉佩怎么这般眼熟?
那大汉狐疑的看了玄世璟一眼,随后走到另一名同伴的身边,附在耳边低语几声,然后便进了屋子。
不一会儿,那大汉便走了出去。
“冲哥让你们进去。”那大汉脸上带着些许不解,但还是让玄世璟进了屋子,但是却讲两个锦衣卫拦在了门外。
玄世璟进了屋子,屋子里面有些脏乱,一张破旧的床榻,上面躺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人,神色萎靡,窗户是关着的,但是透过窗户上的那层薄纸照射进屋子的阳光,却是照射出了屋子里浑浊的空气。
“你是,单大哥?单大伯的儿子?”玄世璟走到床榻边狐疑的问道。
从自家娘亲嘴里知道,单冲的年级不过是在三十多岁左右,可是现如今看床榻上的这个人,说四十多岁,玄世璟也会相信。
可能是身上的伤把他折腾成这个样子把,玄世璟又打量了一番四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