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率兵增援孙贲后,打得刘勋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谁知半道杀出了黄祖之子黄,带兵五千从水路驰援刘勋,程普不敢妄动,一面与之周旋对垒,一面派人快马加鞭赶回宛城报信。
当年孙坚死于岘山,无论是谁下的杀手,都少不了黄祖从中促成,这杀父之仇,黄祖逃脱不了,现下听闻黄又来送死,孙策勃然震怒,心想本来就打算破宛城后即刻发兵攻打沙羡,将他们一举击溃,现下便不必再耽搁,他立即传下令去,命程普大举进攻,务必将其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大乔明白,杀父之仇是孙策心中执念,黄祖的命虽不足以弥补,却多少能宽解他的丧父之痛。见孙策背手站在窗口,望着一轮清冷的月,大乔起上前为他披上衣衫,软软地倚在他肩头“孙郎”
“怎么还不睡”孙策就势将大乔揽在怀中,又将衣衫披在了她的上,“我没什么事,只是”
“我知道”,大乔明白孙策的言又止,垂眸道,“孙郎,天气愈发寒凉,我的子也愈发笨重,待在外面不方便,我想回姑苏去了。”
孙策一怔,良久未回应,如星般的眼中眸色复杂“莹儿”
大乔抬手捏紧孙策的薄唇,玩赖道“你不必有什么愧疚之意,我又不是为了你。琼儿打从出生就没离开过我,既然安葬了父亲,我也该早些回去看她。再者说,一到冬天婆母的膝骨就酸胀难受,前几年都会穿我做的羊毛护膝,我得早些回去准备,还有小姑,她每年都要长高,去年做的冬衣肯定不能穿了总之,你去打黄祖罢,我回吴郡去,婆母小姑和婉儿都在,我又不是头次有孕了,你真的不用一直陪着我的。”
孙策转过,望着脸儿上仍带着稚气的大乔,心里很不是滋味“你不必说这么多,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明白。现下的势如逆水行舟,我确实必须要进,否则莫说匡定天下的抱负,甚至连江东之地,都会危若累卵莹儿,你是我最的人,能如此理解我,我孙伯符此生无憾了,可是”
大乔知道,孙策这一句“可是”中包含多少心酸无奈,笑着打断道“你可是名震华夏的大英雄,这般儿女长,也不怕旁人知道了笑话我的子你不必担心,回吴郡去待产,总好过跟着你辗转各处颠簸”
孙策沉默许久,重重一叹,将一双大手放在大乔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生琼儿的时候,我就不在你边,现下你又要为我生孩子,我却又要去打仗了。莹儿,我不算是个好丈夫,也不算是个好儿子,更不算是个好父亲”
“我不喜欢你这样,我还是喜欢那个会说全天下只有我配得起你的孙郎。”
孙策终于被大乔逗笑,眉头纾解,将大乔拥入怀中“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昭告世人,你是我的了。你放心,此番出征前,我一定促成小姨子与公瑾的婚事,不让他两个彼此错过。前几公瑾跟我提起,待打完沙羡,平定豫章后,想要去镇守巴丘,若是此番与小姨子不成,再见又不知是何时了。”
大乔惊讶地张圆了小嘴“周将军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巴丘可不比牛渚,往来至少十天半月。婉儿应当还不知道这事呢,明一早我跟她说”
“夫人莫急,公瑾他不愿意现下就把这事告诉小姨子。其实,我也不想公瑾去那么远的地方,可我帐下将领虽多,懂我的抱负,又有如此才干的,却只有公瑾一人。明早为岳父岳母大人上坟时,还是先探探他两人的口风再说罢。”
周瑜居然不愿意把自己要去巴丘的事告诉小乔,莫不是怕她一时冲动下答婚事,而非真心实意地心悦于他
这两个人倒是都为对方想的不少,只是思虑过多,隐藏过多,反而更难让对方体贴自己的心思。
人在至之中,难免会如此,大乔回想起在舒城围城时,自己与孙策亦是两相悦却猜不清对方的心意。当年如不坚持己心,只怕两人早已在乱世中离散了,大乔庆幸之余,亦有几分后怕,只希望小乔千万不要固于执念,错失良人,那样才真正会令父母伤心。
翌一早,孙策大乔与周瑜小乔便一道从北门出城,去乔蕤和二乔生母的合葬冢祭拜。
孙策与大乔已是板上钉钉的夫妇,祭祀行礼都有章可循,周瑜和小乔却显得有些尴尬。大乔抚着小腹,在小乔的搀扶下缓缓起,招呼周瑜道“周将军有所不知,多年前在庐江时我父亲就曾留下话,若得周公瑾为婿,便此生无憾了,现下周将军能来此处祭拜,想来我父亲在天有灵,也会老怀宽慰罢。”
数年前在庐江时,小乔只有十二三岁,周瑜也并未存那样的心思。小乔十足茫然,向大乔道“爹爹几时说过这样的话,我怎的不记得了”
不等大乔回答,一旁的孙策竟显得有些焦急“岳父大人只说了公瑾没说我吗”
大乔一心惦记着小乔和周瑜的婚事,一时忘了边还有个需要哄的,好笑又无奈,安抚道“自然也说了你,爹爹最喜欢的就是你婉儿怎的都忘了,就在那年除夕夜,父亲好不容易与我们姐妹一起过年,他还留下话,说有朝一,若他遭不幸,让你我姐妹不要守孝,一定要趁早找个好人家,也好在乱世里有个依靠。我已觅得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