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眸色一沉,吩咐道:“他受了伤,定然逃不远,掘地三尺也务必将此人找出来!”
吕蒙拱手领命,即刻退了下去。周瑜见区区三两千守军已在孙策的威势下溃不成军,心中别有牵念,唤来白马,翻身而上,疾速向宛城驶去。
宛城老宅里,大乔与小乔一直躲在庖厨中,只能看到漫天怪鸟遮天蔽日,却不知四处城头激战正酣。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满天飞鸟振翅飞离,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的宛城又重回光明,姐妹二人面面相觑,还未搞清状况,就听得大门处传来一阵狂乱的叩门声,很是不友善。
大乔瘦削的身子一蜷,小乔赶忙将她扶稳:“姐姐别慌,我出去看看到底……”
小乔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哐当”一声巨响,老宅的大门竟然被生生撞开,张勋气喘吁吁地带着几十残兵涌入府内,横冲直闯,很快便发现了庖厨中的二乔。
当日袁术一命呜呼,张勋本想率部投奔孙策,谁知长木修竟偷偷向刘勋放风,导致张勋下部全部被刘勋截获。现下孙策打来,张勋心知肚明,再投孙策已是不可能,便打算挟持大乔退出城去,再奔豫章太守华歆。张勋已顾不得与乔蕤同帐为将数十年的交情,吩咐左右道:“来人,把大乔姑娘请出来!”
小乔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曾经和蔼可亲的张将军现下竟然是这幅嘴脸,她直直挡在大乔身前,张开双臂护着:“滚开,谁敢动我姐姐!”
可那些杀红眼的士兵怎会将小乔这样一个纤弱的姑娘家放在眼中,他们如悍匪般三两下踹开了庖厨的大门,上前便要抓大乔。
小乔飞出石子,将这几人击伤,可张勋下部前赴后继,未几就将小小的庖厨围得水泄不通。眼见袖笼中的石子所剩无几,小乔焦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大乔见势不妙,定定心神,开口对张勋道:“张将军,若小女子没猜错的话,是否是孙将军带兵攻来了?张将军欲出城去,又怕孙将军有意为难,故而想挟持小女子为人质……”
张勋到底与乔蕤共事多年,面上不愿搞得太过难看,笑得极其尴尬:“说什么挟持为人质……大乔姑娘真是误会了,你们姐妹二人小小年纪就没了双亲,本将军与乔将军同僚多年,自当照拂。”
听张勋如是说,大乔更笃定孙策已率军抵达宛城,心里有了底:“张将军与先父共事多年,犹如我姐妹二人的叔父一般,自然不会为难于我,现下将军既然要出城,小女子自当相送……只是我妹妹这几日深感风寒,不宜出门,就让她在此处休养罢。”
小乔听大乔如是说,急得面颊涨红:“姐姐!”
大乔暗地在小乔手上轻掐一下,而后便随着那些散兵走出了庖厨。小乔一时愣怔,猜想大乔的意思应当是让她快快去找孙策,可她依稀记得长木修曾说起,未防旁人来袭,他特意带人在城中设下迷阵,逢战时便会启动,可这阵仗究竟如何破解,小乔曾百般探问,长木修却始终守口如瓶。
正当小乔思忖时,一名士兵竟折返而回,望着花容月貌的小乔眸底起了几分邪念。小乔一惊,警惕地卷起袖笼唬道:“你想干什么?且不说你在我这里必定讨不到好,孙将军已经率部进城,你若再不跟上张将军,打算留在城里等死吗?”
果然,士兵听了这话,一瞬犹疑,小乔看准时机从灶台一侧出溜而过,逃也似的从后院蹿了出去。
打从那日与孙策登高,周瑜便觉察出城中别有异象,今日入城,诡异之感尤甚:无论他如何问路,如何寻找,绕来绕去却都只能回到原处。城中逃难的百姓亦是如此,不管怎样都无法出城,惶恐躁动,怨声载道。
周瑜沉心思索,想起自己曾在某本书里看过一个叫“天公迷局”的阵法,相传乃张角所制。长木修既为张角的亲侄,在此处布下此局,便也不足为怪了。
想到此处,周瑜立即勒马站定,抬头仰望漫天扬尘中的太阳,确定了正北的方向。随后,他策马扬鞭,始终紧贴着右侧街巷不断前行。此法是周瑜自鬼谷子所著的奇甲兵书中所学,但凡遇到迷魂之阵,入口和出口通常只有一个,故而只要始终依着一侧墙壁前行,就能将整个迷阵中的所有道路都走一遍。此法虽然看似费时,却实在有效,周瑜依照此法,快马加鞭,约莫一炷香时间,便赶到了乔家老宅处。
小乔方才快步逃出,想要去找孙策,告知他大乔被张勋掠走之事,绕了三五圈,却还是回到了老宅处。她不知先前那起了歹念的士兵究竟有没有离开,惊魂不定,又担心大乔,急得快要哭了。
就在这时,窄巷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小乔吓得不知该往哪躲,只听来人匆匆上前,似是不敢相信,又无比珍重地唤道:“婉儿……”
这样轻呼,每夜都会出现在小乔的睡梦中,支撑她度过这坐牢般的日子,如今声声敲击着她的耳鼓,倒让她有些不敢相信。但也不过一瞬的怔忡,小乔未及回眸确认,便掉头哭着向那人跑去,泪眼婆娑间扑入那人怀中,哽咽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周瑜方才到老宅,见屋内无人,庖厨中又有飞石的迹象,简直吓掉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