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看到小乔,两人满脸慈爱笑意:“姑娘醒了?郎君等你半晌,见你仍睡着,就自己先出门去了。” 听说周瑜走了,小乔急得要哭:“他往哪去了?去了多久了?” “姑娘莫急,郎君只是去东市买东西去了,姑娘若想去,这就安排人送你过去。” 小乔这才想起来,周瑜昨日说过,明天才出发去花山,不由大窘:“如此,便,便劳烦二位了。” 宛陵东市上,周瑜买了手杖与干粮后,恰巧遇到几个相熟的姑娘,被围着攀谈了起来。小乔坐马车赶来,远远看他被一群姑娘围在中间,相谈甚欢,不禁暗暗嘟囔道:“臭美,招蜂引蝶的……” 周瑜看到府上马车,便知小乔来了,他拨开人群上前,撩开车帘探手欲接她下车。 小乔只觉心跳漏了一拍,暗自不解:这木头疙瘩今日是怎么了,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这么体贴吗?不过小乔亦未露怯,须臾调整好情绪,递上小手,缓缓走下车来。 春景甚好,这两人并肩而立,周围好似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旁人无法染指。周瑜将所买器具皆交予仆役,接过马缰道:“你先拿东西回去罢,我带小乔姑娘去尝尝宛陵的河蟹和银鱼。” 仆役自是乐见他二人独处,欢快地拱手一礼,接过周瑜买来的物件就疾步退下了。 那几个姑娘看到小乔,眉眼间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不消说,这丫头虽形容尚小,模样却是从未见过的俊俏灵动,难怪周瑜望向她的眼神是那般温柔。 周瑜无心体察旁人心思,拱手与她们道别后,带小乔来到道旁一家酒肆。酒肆二楼风光甚好,可远眺江南风韵碧波荡漾的清河。两人捡了一张靠窗的方桌坐下,小乔凭栏远眺,蓦然回首道:“方才与你闲谈的那个姑娘,是不是喜欢你啊?” 方才四五人围在周瑜身侧闲聊,小乔却还是一眼看出了端倪。其中那最出挑的那姑娘,是本地豪绅之女,周瑜的从父曾托人打探过这姑娘的生辰八字。这姑娘本也矜持,得见周瑜本人后,却忘了娇羞,芳心暗许,今日刻意在此制造邂逅机会,与他攀谈。周瑜本对她无意,明白她心意后,更是避之不及。见小乔坐车前来,周瑜便就坡下驴,借她做了挡箭牌。 没想到这丫头这样灵透,竟然察觉了,周瑜笑得十足尴尬:“她没有跟我明说过,我就当不知道罢。” 这话虽然是说旁人,却让小乔有万箭穿心之感,她疾步走回,扑通坐在周瑜面前,嗔道:“你好坏啊,怎么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姑娘家喜欢一个人,要下多大勇气吗?” 小乔这一嗔不打紧,回过神来却发现两人只相距咫尺间,一颦一笑皆映在对方眼中,小乔甚至能感受到周瑜的呼吸,她吓得往后仰倒,方才的气势全无,久久难以回神。 周瑜心中亦有波澜,可他未动声色,舀起青梅温酒,薄饮暖身:“今天这身衣裳,是我伯母给你的吧?很好看。” 不知周瑜是夸衣服还是夸人,小乔红着小脸,眼睛看鼻子鼻子看嘴,暗骂自己不成器:这才哪到哪呀?她就怂了,还怎么亲他,怎么跟他告白? 这一顿饭吃得食不甘味,小乔甚至不知自己是何时吃完的,都吃了什么,就晕晕乎乎上了马车,随周瑜回府去了。 路行一半,一身泥泞满脸擦伤的吕蒙忽然从道旁闪出,看到周瑜,他登时快哭出声来:“大人,我可找到你了……” 看到吕蒙这般,周瑜惊吓交加,全然忘了礼数,拽着他的衣襟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伯符,伯符他……” 小乔亦是十足焦急,口不择言道:“你们打败仗了?孙伯符死了也罢,我姐姐……我姐姐没干什么殉情的傻事罢?” 吕蒙被他二人问得发懵,待缓过神来,他哭笑不得,呛咳道:“少将军无事,大乔姑娘也没事。只是昨日你们才走,那张修就奉命带人来,带走了我们的战马……少将军让我来报信,就把大宛驹给我骑。结果这马……脾气比少将军还差,一路把我甩下好几次!” 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走,孙策营里就出了这样的事。看吕蒙这般惨样,周瑜拿出手帕,轻轻揩去他脸上的血污:“先别说了,跟我去府上处理一下伤势,再图其他。” 吕蒙一抱拳,一瘸一拐地给大宛驹套上车辕,又接过周瑜手上的马鞭,驾车向城南周家驶去。 小乔与周瑜同坐车厢内,见周瑜愁思满眼,小乔小声轻问道:“没了马匹,孙伯符怎么去江东呢?” 明明方才说孙策坏话,现下却为他悬心,周瑜无奈地揉揉小乔的脑袋,叮嘱道:“以后,不许说伯符死了也罢了。” 小乔顽皮地一吐小舌,却不知自己这般有多么可爱又撩人:“怎么说也是我姐夫,我怎会真心实意地咒他?” 闲聊间,三人已回到周府。周瑜吩咐下人带吕蒙去清洗伤处换件干净衣衫,自己则在偏房相候。小乔亦记挂着前线情势,本想随周瑜一道听听,谁知一回来就被周老夫人拉去聊女红。 小乔难却盛情,只得老老实实随周老夫人一道转过回廊,来到厢房中。暮春将至,各富裕人家的女眷皆开始裁制春裳,周家自是不例外。小乔看着各色绣样,只觉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她不愿意骗周老夫人,挠头道:“实不相瞒,平日里这些都是我姐姐做的,我都不大懂……” 周老夫人放下手中绣活,屏退左右,拉过小乔的手道:“傻孩子,你以为我叫你来,真的只为跟你探讨女红吗?” “那……夫人的意思是?” 话还未说出口,周老夫人却先拭起了泪。小乔不知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