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量……”
袁景山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养女往正宅里走,唾沫横飞地描述着这趟京城之行的所见所闻,女郎也是认真地听着。他们的身后,袁辉远既不靠近也不疏远,就这么默默地在几步外跟着。
他真的是被爱着的吗?
数不清是第几次,少年的心里浮现这个问题。
如果他不是袁家嫡血,是不是大家根本不会注意到他呢?
袁梅袁梅袁梅,所有人的眼睛就只盯着袁梅,所有人都绕着她打转,可谁来看看他,谁愿意听他说说话啊!
乓啷!
深夜的无人花园,一袭单衣的少年砸碎了手里的酒瓶后,慢慢地蹲下身子,整个人环抱着膝盖幽幽地盯着那些碎片一动不动,不算明亮的花园路灯下照亮湿润微红的眼眶。
一声男子叹息从他的头顶传来:“傻孩子,夜里凉,蹲在这里会感冒的。”
“坤、坤叔!”少年一惊,连忙从地上站起,这期间还不忘记用袖子用力擦擦脸,“您怎么在这里?”
这个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正是袁家的门楣高手之一,袁辉远的远方堂叔袁正坤。
“我也睡不着,就出来逛逛,然后就看到一个蹲在这里喂蚊子的小傻瓜。”拍拍少年的脑袋,面貌儒雅的中年男子慈爱地看着他,“更深露重的,还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幸亏被我发现,要不然醉倒在这里躺一夜都没人知道。”
被戳穿后袁辉远顿时很不好意思:“我已经十八岁了,喝点酒也没关系的。”
这点辩解对阅历丰富的中年人来说只有莞尔的份,但笑过之后,他更加怜惜:“傻小子,就算心里有事,也不是这样靠糟蹋身体来发泄的。”
听到他的关心,少年眼眶一热,他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沙哑地开口:“坤叔你说,天分这种东西是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比袁梅更强,学什么都快,是不是……是不是祖父和父亲就会像对待她一样对我?青柏哥宁宁他们也会我说什么他们就相信什么?”
这回换对方沉默,也是过了好一会儿,袁正坤的大掌再度轻轻揉揉少年的脑袋:“小远,别想太多。你只要记住,你是袁家嫡支唯一的继承人,袁家将来的家主支配一切,她袁梅再强最后也只能听你的,其他的都是次要。”
“可是血脉真的那么重要吗?”少年并不蒙昧,在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血脉论只在极小的一部分圈子适用,太多太多的地方用的都是谁更强谁上位的强者理论,玄家人虽然因为古训和家族传承也遵从着血脉论,可是在人才逐渐凋零的现在也快撑不下去了,“当初和我们袁家齐名,那么兴盛的秦家,就因为固守血脉论,直接沦落到整个家族只有秦氏祖孙二人的地步。外人欺他们秦家无人,这些年不知夺走了他们多少族产,要不是秦天业争气,秦家到他这一代就算完了吧。”
“小远!”袁正坤一声厉喝,原本慈爱的脸色此时变得严厉,“袁家的正统不可动摇,你怎么能升起这种心思,难道你想把袁家让给一个外人,甚至一个女人?如果她得到袁家,最后把袁家当嫁妆全给了别人怎么办!你不要犯傻,她强只是一时的,你的天赋也不弱,只要你以后变得比你祖父更强,谁会觉得你不如袁梅,不能继承袁家!”
“可是……”少年犹豫。
“你要是真的这样想,才是中了袁梅的下怀,她就是故意表现得你处处不如她,好让家主他们更重视引起你的自卑,千万不要上当!”袁正坤抓着少年的肩膀,目光灼灼,“想想青柏和宁宁他们吧,一个个丢掉袁家的衣钵跑去研究那些泊来品。今天你父亲说的京城玄学交流会也听到了吧,那些洋人的玩意在真正的玄门奇术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连一个跟你同龄的孩子都打不过,你忍心让他们听从袁梅的蛊惑真的走上歪路吗?”
少年浑身一震,他是坚定的正统论者,何况差距近在眼前,同样在乎兄弟姐妹前程在乎袁家未来的他根本不愿意事情朝着这样的方向去发展,他眉宇间的无措迷茫一下子消散,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坤叔你说得对,我不能让袁梅得逞,不能让她毁了宁宁他们,毁了袁家……既然祖父和父亲都受她迷惑,那我就来揭穿她的画皮!”
看到少年重新振作起来,袁正坤满意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以后好好修行,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你丽姨和你祖父肯定也不会对你藏私。袁梅一直被白家的小子纠缠着,她进步的速度这些年其实降低了很多,看着吧,用不了多久,你只会比她更强。”
“坤叔,白家那边还是……”袁辉远始终觉得白鹤轩那人对袁梅不怀好意,虽然他讨厌袁梅,但也不想她被白家利用。哪怕以后事实证明确实没什么,他也不想让白家有掺和袁家之事的借口。
但他想和坤叔商量的话没说完,就被他摆手制止:“你就别管袁梅和白家了,就让她自己作去,反正你之前也提醒过她,是她自己执迷不悟不是吗?”
少年只得闭了嘴,心里有些不舒服。
“回去吧,这个时间真的太晚了。”再度恢复和悦之色的袁正坤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