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最近国际市场原材料价格波动的汇报……”这是负责集团材料方面工作的负责人, 对方正对着白板, 拿着文件,滔滔不绝地讲述, 集团的智能手机产业和几个相关呢产业,对原材料的依存性都很强, 涨价势必影响到成本,这就涉及了两个问题,一,产品是否要调价;二, 是否该开发新的原材料供应商。
他汇报完, 会议室中坐得满当当的人已经开始激烈讨论了起来, 旁边配的助理,手像是在飞舞般,在记录本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外人根本看不懂的天书符号。
“不能涨价,谁都说不清这价格波动是一时的还是长期的,而且目前其他几家手机公司都没有调整价格,我们自己调整, 很容易影响民众心中的想法。”国内这两年都在同进口手机打价格竞争战,压低了利润,只为了分到市场占有率。
“不涨价, 那我们的利润就被压低了。”发言的人眉头紧锁, 指关节敲击在桌上, “如果利润率降低, 这个产品对我们来说是有意义的吗?”
“还有, 你说什么找其他原材料供应商,你打算不从M国进口,换成其他国家的是吗?”
“……是,我们调查,M国隔壁X国的相关产业这几年也在发展,他们……”汇报人说明。
“呵呵。”冷笑声此起彼伏,“你能保证质量吗?出货量呢?品控呢?还有,你这还涉及到和消费者的沟通问题,我们之前一直从M国进口这项材料,你现在忽然改变,要是出现了任何问题,你能负全责吗?”
汇报人被问得浑身冷汗,他舔着唇,想要解释,手举起又颓然放下。
“小裴总,您怎么看?我是觉得这大大不妥,降价是绝无可能,换材料供应商,更是难事。”热烈讨论后,他们习惯性的将话题抛到了裴闹春这。
裴闹春苦苦支撑没睡着,前头数据那他是云里雾里,后头争吵的部分倒是听懂,他的笔在桌上一点一点:“具体的分析出来了吗?维持不涨价,我们的利润率是多少,今年的营业额增长还是下降?换供应商,样品来了吗?生产线的员工做测试了吗?”他装作生气,用力地砸了下桌子,“你们别是合起来糊弄我刚来吧!”
他这倒是有点无理取闹为难人了,毕竟涨价事情发生得着急,要真能完全准备,那都是神仙了。
汇报人低头,站得恭敬:“我回去马上准备。”
“行,下回别拿这种东西糊弄我,你先做个表来看看,目前的价格还有利润吗?只要还有,那就大有可为,新产品开发得怎么样了?”裴闹春坐得随意,问得也随便。
智能手机负责人开了口:“研发快结束了,只是有些技术还……”
“等等做份报告来给我,我不了解。”裴闹春立刻应话,他不是傻瓜,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上辈子女儿后来管的可也是大公司,至于这样连个原材料涨价都应付不来吗?难道不该是下属做好相关的数据分析,他在根据自己的经验去做最终判断么?如果真要连这个都让裴正雄自己慢慢想,一个个提点,估计裴氏集团早倒闭了吧?
他眼神往坐在边角的方助理那飘,对方表情如常,要他坚持了自己的判断,反正他的人设就是什么都不会,谁不把事情拆白了和他讲,他一律听不懂,他今天就是来做恶上司的,逼着下属加班再加班,谁都别来口头报告,事急从权那一套,反正上辈子裴氏在这个时间段也没给原身折腾倒闭。
他发了点小脾气,接下来的会议倒是挺平和,大家像是一下从街头吵架的大妈变成了礼仪小姐,互相退让,绝不攻击,裴闹春只负责隔一段时间点一次头,听不懂的时候摸着下巴故作高深就行——当然,还得控制自己想打哈欠,各种犯困。
“小裴总。”
“嗯?”会议眼看要结束,忽然有人喊他,裴闹春看了过去,是个中年男子,他不认得人,也许是他以貌取人,他总觉得这人面相看起来就有些奸诈。
“是这样的,之前我们约好了贵和的李总谈合作,具体的对接工作是我这边在安排,之前裴总定的是后天早上参观公司,中午用餐,下午开会,不知道……”对方沉吟了片刻,接着往下说,“您对贵和有没有了解呢?”
裴闹春眉头一皱,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原身记忆里关于这一段不太清楚,毕竟对他来说,这段公司干活几乎是走个过场,就没当回事,他只能靠自己的猜测大概给着答复:“没什么了解,请问您是?”
对方被他这话梗了一下,脸上却还挂着笑:“我还没和小裴总你自我介绍,我姓朱,在集团里负责对外业务,现在任副总,是这样的,裴总你对贵和不太了解、对合作事项也不太清楚,不知道需不需要我改个时间?或是您安排其他人去做会见?”
裴闹春还没回话,就见着方助理动了两下,神情不太对,他立刻挂上用惯了的暴躁表情:“怎么了?这位朱副总,我难道连会见个人都做不了?你是在瞧不起我呢?还是在瞧不起集团的工作人员?我不了解自然是你们来帮我做功课。”他说到这,还记得引用下当年在网上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