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笑道:“师尊怎般想法?”袁应愁道:“这人说了倒是有误,怎没那白向挽之名?”这话声音倒是有些大了,却见那说书人神色尴尬,赶忙道:“公子自然不知,白向挽仙子自那十五年前便是入了宫闱之中,这般江湖说书,自然不能提其名讳。”袁应愁也便释然。他识得那白向挽,已是二十年前,如今时光匆匆,只怕那白向挽已如半老徐娘。袁应愁一声叹息,便是出了驿站。
此时天色尚早,袁应愁自是不会去那十里画舫,便是寻了锦官城主府邸。这锦官城主同袁应愁有旧,如今前来自当拜访。那人名唤苏卫道,乃是南明神宫客座长老,在这锦官城中任职千百年,乃是那二转升仙高手。有他坐镇,这锦官城也便繁盛异常。纵然鸡鸣狗盗之辈,也不敢那般放肆。只是传闻这人早年修行冒进,伤了根基,如今已是垂暮之年,只怕不过百余载,便是身消道陨。
柳青阳见了这苏卫道,却是心中一惊,世间传闻大多有假,却不曾想,这假若成真,也便好了。那苏卫道已似百岁老翁,鬓发皆白,双目浑浊,纵然偶有精光,却也知晓,这人命不久矣。袁应愁见了苏卫道如何模样,也是一声叹息,倒是那苏卫道看破了世间纷扰,道:“前辈莫需如此,苏卫道苟活千年,已是万幸,如今身死,亦无遗憾,何足道哉!”
袁应愁道:“却是不曾回了神宫,寻得办法?”苏卫道笑道:“前辈怎还这般说话?您乃绝仙之人,如何不知,那丹田破碎,便是无救,纵然我南明神宫道法万千,也是全无头绪。”袁应愁道:“也确是如此。只是你这一走,锦官城如何分说?”苏卫道笑道:“那南明神宫分净衣,斩邪二派,我若身死,自然他们斗法,与我何干?我且不过百年,管不得许多事情。只要来人莫伤了我这千万子民,便是极好。”
听到此处,柳青阳心中一阵感慨,苏卫道虽是行将身死,却是这般心善,也当真是了天下正派,比较那东莱城外一众人马,不知强了多少。只是苏卫道身死之后,那南明神宫必起争端,少不得派系斗争,只怕这锦官城也得不了安宁,但这此间之事,却是同袁应愁师徒二人无干。袁应愁又是寒暄数句,便是离了苏卫道府邸。这时天色将晚,袁应愁去径直去了那十里画舫。
柳青阳见了这方天地,端的是旖旎风光,那画舫之上,六朝金粉卓卓而立,萧瑟瑶琴无不俱全,纵然入过翠微居,柳青阳亦是呆了。袁应愁伸手拍将柳青阳脑上去,便是道:“你这徒儿,倒是凡心未泯,且让为师带你入了那画舫之中,饮酒听琴,岂不快哉!”柳青阳倒是神色尴尬,普天之下,哪有师尊领了徒儿来此等地方?当真异于常人!
袁应愁刚欲上船,却忽听得一声嗡鸣,一道火箭便是射入那画舫之中,画舫之上,烈火熊熊。又听得那岸上几人呼喝:“狗官,今日必取你性命!”话毕,那几人便是施展轻功,踏水而过,上了船头。船头卫士大惊失色,道:“拜火教!”却不曾想,这一惊呼过后,便是人头落地。拿人头骨碌碌直掉落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