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当真比斗,柳青阳若要胜了刘厚土,只怕是要费得一番手脚,然这刘厚土这般无耻作为,倒是也让柳青阳动了取巧之心。这修道之人自然不是那般愚钝,此番能取巧而胜,柳青阳自然也乐得如此。只是这一众人等倒是对柳青阳有了认识:这人不似袁应愁,凶厉非常,但却也行事无忌,任凭何等招法,都是使用。这比斗台上便是试验个人修为,这等胜利虽无不可,却也算不得当真英雄汉,说不出道法高明。
这一日比试便是如此,胜者四十,多是各路山门嫡传子弟。唯有二人柳青阳惊叹非常,其中一人名曰刘青云,乃是那凌霄天殿嫡传弟子,一手逍遥剑法虽非剑修之道,也端得是眼花缭乱。另一人名曰姬问天,乃昆仑法圣姬天行玄孙,这人一手道法倒是得了法圣真传,翻手间便是无穷法阵,直将对手困于其中,一道道玄术法决打出,对手纵然心有余,却是力不足,当场落败。这二人只怕是柳青阳遇到,也难以胜之。
回到小舍,袁应愁道:“今日战况若何?”柳青阳道:“今日倒是未见敌手,四场全胜。只是......”袁应愁道:“只是什么?”柳青阳顿了一下道:“只是明日比斗,有二人我难胜他。其一名曰刘青云,其二名曰姬问天。这两人道法自然高了我不止一筹,又有诸多道器,当真厉害。”袁应愁阴了一口酒问:“可有对敌之法?”柳青阳思索片刻:“有,示敌以弱,一击搏命。但如若分别遇见二人,只怕第二场难以故技重施。”
袁应愁道:“那二人尽皆明心圆满,你自然难敌。纵然那强剑一击绝命,也怕是难以全功。遇那二人,让了便是。”柳青阳目光一凝:“师尊怎可如是说?您自教诲,剑仙一途,唯当力敌。如若未敌先怯,如何成就那般大道?明日,我且战了再说。”袁应愁笑而不语,这一夜也便在这潜修之中度过。是日,霞光方现,袁应愁双目乍开,一道精光由锐转润,旋即不见。如若有人在此,当知袁应愁功力大进,这一步怕是已经临门六转。
这一日亦同昨日,那比斗场外人数何止数千,除却那各派子弟,纵然玄极神宫,亦是派遣诸多子弟前来观看。这玄极帝国、西凉古国虽屡兴聚仙会,却从未有一弟子前来比斗。后者乃因剑修者无门无派,自然不愿参与这等盛事。前者乃因主办之人,怕为人道有失公正。此时,那胜者四十余尽皆日常,各人神态自异,有飘逸洒脱者,亦有沉沉阴霾者;有恃才傲物者,亦有欠钱恭敬者,当真是网络天下才俊之态。
此番虽亦抽签而比,却因上坐真仙,而未有那般抢夺之态。一时半刻,众人分组完毕,柳青阳倒是气运不佳,偏偏抽中姬问天。姬问天望了一眼柳青阳,旋即一笑。若是旁人,见这柳青阳自然气焰弱了三分,但这姬问天倒是不惧。昆仑法圣姬天行,三年前早已九转升仙,仅差半步便是登临至尊之境,便是袁应愁,又有何惧?所以比斗之间,这二人同一擂台,倒是真真见功夫。
第一场次那二人俱是名门之人,二人比斗招式潇洒自如,一番翩翩姿态。这等境况已然不似比斗,倒似各展自家所长,于这天下众人面前光耀门楣。一众真仙眼观这景,心中也便明了,这二人怕是都无望那仙衣重宝,便是得了师门之令,展露武功。届时听得其中一人一生厉啸,手中双刀乃似双翼,冲天而起。另一人眼见此景,也便一声怒吼,旋即扶摇直上。这二人兵刃汇于一处,漫天绚烂光华,台下众人高呼精彩。须臾,那扶摇之人倒飞而出,摔落台外。这双刀之人便是胜出。
后续几场比斗莫不如此,这班名门众人自知夺宝无望,便是兴起了这般念头,一场场比斗光华漫天,冰霜火刃无不齐出。台下之人倒是大饱眼福,那甚么九翼天翔刀、青龙断刃斩、无影分光剑,这等平时难见绝学,仅是展露无疑。唯有那一众真仙不觉哑然失笑,这哪里可称比斗,不过一群二郎搔首弄姿罢了。更有甚者,一番绝学打将下来,便是纵身跳下擂台,那潇洒风姿,如若不说斗败者,都似这人早已出尘升仙。
终是轮到刘青云,这人不似前人那般,一入擂台,便道:“三招之内,如若当之,我便离去。”这等傲气纵然同台之人心有怯意,亦是不仅怒意至极。当下便是大刀挥砍而来,刘青云翻身跃起,姿态倒悬,一连斩出三剑,每一剑尽是要处,然却仅破衣衫,不破皮肉。待得落地,一柄长剑直指对面,道:“若不认输,便是死期!”这一场虽是短暂,众人却皆较好,这般功夫,亦好生俊俏,台下一众女子,莫不芳心暗许。
又过两轮,情景如是方前,台上真仙莫不心道:“真当此处如孔雀开屏之所?”然这台下众人,多有其门人故旧,自然无人深究。待到柳青阳上场,众人神色一凝。这一轮对局,唯有这一场,当真会是惊心动魄,便是那一众真仙,也端的是神色非常。那万花谷沈月搪道:“苦厄师兄如何看这后生比斗?”这话一出,其余众人无不侧目,那道玄真人面色难看,无他,袁应愁岂是好相与?袁应愁倒是神色自然,也不搭话,依旧饮酒观赛。苦厄大师正色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这话一出,倒是沈月搪神色尴尬,找了不自在。
姬问天方一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