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颜和小姝不禁对视了一眼,双双目露难色,毕竟,她们现在只是假扮鬼医,目的无非是把当年最为琐碎,但却最为温情的记忆“重现”出来,以此让小巴蛇想起自己是谁。
可实际上,她们除了阴阳术之外,并不懂什么鬼医之术,尤其是,现在正是子时,他们迫切需要接待更多的患者,以此还原当年的场景。而非离开这里,去救治一个老人。
“呦,还是个孝子,死了还知道惦记着老父亲。”
苍颜和小姝迟疑之际,后面的狂蟒却开口道:“一片孝心难能可贵。可是话说回来了,生老病死,都是常态。小伙子,你既然都已经化为游魂,就该投胎去,你父亲自然有你父亲的造化。”
小伙面露悲戚之色道:“心中有所挂念,时辰不到,城隍不招,阴差不接,我想走也走不成。”
苍颜道:“可你该知道,我们是鬼医,鬼医行救鬼之事,你父亲还是个活人,恐怕……”
“先生有所不知,您若不帮忙,我父亲今晚就会死。”小伙满脸忧郁,喃喃道:“我自幼在单亲家庭长大,父亲将我拉扯大不容易。如今他孤苦一人,我实在不忍心让他枉命而死!”
“枉死?”苍颜马上道:“你是说,你父亲要自杀?”
小伙点点头,哽咽道:“我死后,无处可去,便常常回家见一见父亲。毕竟他一个人,我也担心。而昨天,我亲自眼见两个城隍差官在我父亲门前经过,朝他门上吐了口黄痰。”
见苍颜有些不明白,一旁的小姝便低声道:“阳间的城隍系统确实有这么个习惯,他们会提前知道哪些人有自杀的念头。如果这人执意要死,城隍的花名册上就会显示出阳寿将尽的信号。那就会有阴差提前上门踩点。因为冥间轮回系统,最厌恶的就是枉死者,所以,阴差们对自杀之鬼也很不待见,提前踩点的时候,都会吐上几口浓痰,以示晦气。因此,如果清晨出门之后,你发现一个很干净的地方,突兀地有一摊类似痰的粘液,那就意味着,这地方不久可能会有人自杀。”
原来如此。
苍颜点点头,朝小伙道:“想必是你父亲年老多病,又晚年丧子,所以一时想不开。这样吧,我们实在分身乏术,只能给你写个黄表上呈,你拿着到城隍面前递上去,让他们网开一面。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你父亲厌生求死心切,那我们也没办法了。”
苍颜示意小姝以她的名义写一封上呈表,可小伙却跪在了地上,摇头道:“没用的,先生,若是这样,我父亲必死无疑。因为他并非是因为自己求死,只是为了以证清白,不得不死。”
还有不得不自杀的?
小姝道:“这样吧,时间紧迫,你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一遍,实在不行,我跟你走一趟。”
小姝朝苍颜低语道:“鬼医哥哥说过,大医精诚,医者仁心,我们虽然是假扮的,可到底是在行鬼医之名,不能给鬼医哥哥和悬壶峰败坏名声。我见他确实有些可怜,大不了你在这里继续坐镇,我去一趟。当年我和鬼医哥哥也是这样坐诊的……”
苍颜道:“好,就听你的吧。我想如果卜哥在这,他也会这么做。”
苍颜示意小伙站起来,慢慢说。
“就从你是怎么死的说起吧!”
小伙面露悲凉道:“其实,我本不该死的。人善恶人磨,鬼善厉鬼欺。我叫河渔,是云大的研究生。我有个朋友,叫王磊,和我在同一所大学读书。我死的那天,王磊他突然说要来找我,还说最近他碰见点事,要到我这避避风头。房子是我们两个租的,只是他很久没回来住而已,所以,我没有理由拒绝他。况且,我们是朋友,我觉得,天大的事也得帮着他扛一扛。可我哪知道,他其实是因为出轨,被他女朋友知道了,而且,他女朋友已经处在癫狂阶段了。那天大概着是傍晚,我听见有人使劲的敲门,打开门查看,就看见王磊匆忙地冲了过来。与此同时,后面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忽然举着斧子也砍了过来。我依稀认出来了,那人就是王磊的女朋友。我护住王磊,准备一边退回房里,一边安抚这个女人。可就在这时候,王磊已经独自进了屋,而且,在里面反锁了门,而那个已经疯了是的女人什么都不顾了,朝着我就猛砍……”
小姝皱了皱眉,目光重新在这着小伙的身上扫了一遍。
难怪,他身上的伤口都那般粗野,原来是斧子所致。
“遇人不淑,交友不慎,也倒霉了点,碰见了一个变态狂。”苍颜愤恨地摇摇头,无奈道:“可人死不能复生,这我们帮不了你。这天下,每天有多少人无辜而死啊,我也很惋惜,可……”
“先生听我说完。”河渔悲怆地擦了擦眼角道:“其实我死的那一刻,我就释怀了。毕竟,是我自己的选择,值不值得都不重要,死了也就死了。可我父亲过不去这个坎。他只想知道,王磊为什么要把我关在门外。”
“所以,你父亲……”
“我父亲想要王磊一个道歉。他认为,作为朋友,他不该自求安全,把我关在门外。可事情并没那么简单,舆论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