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出一口气,也为先前自己的惊恐感到可笑。
是啊,堂堂神兽孟极,怎么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就被一个魔罗斩杀呢?
要知道,当年帝俊初登大宝,为了巩固统治,诛杀各路神兽,以绝后患,将近大半的神兽都死在了那场屠杀了,连龙族都杀戮殆尽。而孟极却活了下来,而且,当时帝俊是带着十大神兽亲自剿杀它都未能如愿,由此可见,孟极生命力之顽强,远超常人见识。
“孟……孟极……魔君?”吉乌日脸色顿变,刚才还侃侃而谈,此刻也不禁有些结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镇星云刚才还真在吉乌日跟前,此刻不经意间,已经闪出去好几米远。大有一副不管老子事,我就是个看热闹的架势。
而那些已经将弓弩全都举起来的阴兵们,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兵刃,一个个不知所措地看着重新幻化出来的孟极。
“人要是不死一回,又怎么能看清楚世态炎凉和人心叵测啊!”孟极轻轻一笑,看着吉乌日道:“当年眦铁朝我刀劈斧砍,英招释放毒气毒雾,白泽血刀祭天之杀,都没能取我性命,是谁给的你勇气,以为可以一刀了结了我的?我猜,出这主意的一定不是魔主,极有可能是玲珑这丫头。玲珑啊,才智无双,可惜,阅历太低,见识太少,换成魔主,他一定不会让你用这么低端的手法杀我。”
吉乌日虽然慌张,可还是鼓足勇气喝道:“孟极,住口,修得侮辱少主。”
孟极摇摇头,正色道:“侮辱?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少主自恃聪慧,便以为自己的计谋绝伦,殊不知,人的才智是需要阅历加持的,以她的阅人能力,干不成大事。我不妨多说一句,我听闻少主喜欢上了一个阳修之魂,而那人身份特殊,是谁我就不多说了。你记住了,每个玩儿鹰的都以为自己是顽主,可实际上,每一只鹰脑子里都有一件事,那就是啄瞎驯鹰人的眼睛。”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少主的能力?”吉乌日大喝道:“孟极,杀不了你,我认了,可你别忘了,我的上边还有少主,少主的上面还有魔主。”
“事到如今,你还用魔主压着我?”孟极苦笑道:“当年,绝境之际,魔主确实对我伸出了援手,这个恩情,我至今难忘。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对他只有绝对的忠诚和信赖,我宁愿屈膝成了坐骑。不为别的,士为知己者死,我孟极愿为魔主送命。因此,神魔大战还没开始,我就成了第一批牺牲品,被帝俊、北阴和人皇三人俘获。实际上,那时候我就已经送命了,如果不是帝俊送我进牝光做了六德之兽,我早就已经死了。因此,说道恩情,我那个时候就已经报了。之所以从牝光之内出来之后,我还愿意为魔族效力,那是因为我孟极为人讲究一个忠字。人送我一升,我必还一石。所以,这阳间阴兵十万,是我亲自拉扯起来的队伍。对待魔主,对到魔族,我孟极赤胆忠心,仁至义尽。可魔主和少魔主又是如何对待我的?”
“魔君,您息怒,或许这其中有误会,也许是吉乌日这厮自作主张瞎说的……”镇星云在一旁小声道。
“镇星云,你闭嘴,否则,我连你的命也要!”孟极凶狠地看着吉乌日道:“说到底,我和魔主的关系,在他眼里还是等加价换,就像他救我性命,我送他寄生丹元一样。他从没把我当成真正的自己人。”
吉乌日慌了神,他摇摇头道:“孟极,你什么意思?你莫不是要造反……”
“造反?”孟极冷峻一笑道:“这渝城之主现在还是我呢吧,我造谁的反,如果非要说我起了杀心,那也是清理门户……”
“你……”吉乌日狡猾之极,自然听出来了,这是孟极起了杀心。
“魔君,我……我刚才确实是一时糊涂,激愤之下的莽然之举,你……你三思啊!”吉乌日连声道:“再说了,这是魔主和少魔主的意思,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你不能迁怒于我吧……”
孟极凶恶道:“如今,你们把救出地嚣最后的机会都给抹杀了,还求我不要迁怒于你?魔主他明明知道,这世间地嚣是我最重要的人,还存心要毁了我的希望,我还和他有什么交情可讲?我孟极自信无愧于人,仁至义尽,从此以后,老子再不是什么忠臣贤孙。镇星云纵然可恨,还知道廉耻和深浅,而你吉乌日背后出手,两面三刀,卑鄙恶毒之极,我不杀之心头愤恨难平。”
吉乌日仓皇失措大叫道:“孟极,你……你杀了我就不怕魔主找你报仇?”
“哈哈,灰心意懒之人,我还怕什么?”孟极癫狂大笑道:“假若夜摩天罗此刻站在我身边,我倒是还想问问他,为什么如此待我。老子还不比你这个下流贱胚值得信赖吗?老子的心血就换回一句冷冰冰的‘不能所用便可杀之’?”
孟极盛怒,摇身一卷,那股子黑气已经森森然朝着吉乌日奔袭而去。
“镇星云,大哥,你得帮我啊,来人,来人啊!”眼看着黑雾压头,吉乌日赶紧一边挥舞着弯刀,一边朝着镇星云和身旁的一众人求救。
可镇星云垂眉顺眼,一声不吭。
没错,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