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仲卿虽然被我救过来了,可是身体还很虚弱,人一旦阳气衰微,那自然阴气过剩,所以,他确实是可以见到鬼的。
可令我感觉诧异的是,那亡魂分明是个道士打扮的家伙,而且,从魂魄的样子就能知道,他刚死不久,甚至,遗体就在周围。
“走,过去瞧瞧!”
我赶紧叫上蛟仲卿,朝前疾行了两步。
此时那亡魂已经进了桥洞,等我到了跟前的时候,竟然消失了。
我将整个大桥打量了一遍,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亡魂可藏身之地,这么快的时间里,他怎么就消失了?
“鬼医先生!有个事,我觉得应该和你说一说。”蛟仲卿站在桥外,小心翼翼看着我,低声道:“在我们这,有个规矩,叫死人不过化龙桥。听老人说啊,这七星岗过去是个大怪物,而化龙桥就是它的那张大嘴,能吞魂噬魄,所以,人死后,灵车不能从这桥下走,说若是从这走,那死者就永远不能超生了。”
还有这事?我不禁一笑,往远走了几步,重新打量这座桥,怎么看也不像什么嘴啊!
“哦,还有传言啊,这七星岗过去是乱葬岗!你别看现在高楼林立,霓虹闪烁的,可这地方清明、中元和寒食的时候,晚上一个人都没有,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地方不干净。”蛟仲卿又说道。
我淡淡道:“在过去,哪个城市的周围没有一个乱葬岗?人死为魂,有魂魄的地方不代表不干净。再说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六十年风水一大变,我倒是没看出来这地方的风水怎么凶煞。”
“不一样!”蛟仲卿道:“我听说,七星岗这个乱葬岗和别的地方还不一样。这的死者都是明末张献忠起义的时候拖到这里来的,好几万之巨,当时张献忠屠城,为了树立威信,杀了人之后完全是曝尸,没有埋藏,所以这里原本是地表一层白骨。后来到了清康熙年间,这地方还是寸草不生,据说是到了夜间,连猫狗都不敢来。当时的知县通晓一些阴阳之术,命令全城的老百姓每日做饭都烧五谷秸,把所有的五谷秸草灰都运到这里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直堆积了七八年,这里才慢慢地长树长草。至于这里开始有人居住,那都是民国时候的事了。”
我开玩笑道:“你说的有鼻子有眼,那这么凶煞的一个地方,你大晚上为什么还敢对着桥墩撒尿啊!”
蛟仲卿尴尬地挠挠头道:“当时不是喝多了嘛!前面有个小夜市摊,那天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尿急,所以没想那么多。”
“你是说,这地方还有夜市?”
“有啊,就在前面,卖货的,烧烤摊,什么遛弯的,算命的,都有。不过……这点估计没什么人了。”
“你不是说,都知道这地方不干净嘛!”
“嗨,这年头,有几个还信鬼神的。再说了,渝城好歹也是个大城市,来这里的年轻人五湖四海,他们哪知道这里的过去啊。要不是见到你,我也不信有鬼啊,你打开软件,直播在坟头跳舞的都有,在金钱面前,敬畏感一毛钱不值。”
“走,过去瞧瞧!”我让蛟仲卿带路,朝着夜市的方向走了过去。
夜市上已经空荡无人了,但空气里残留的气息证明,这里就在不久前还热闹异常。
不过,凭着我的嗅觉,却在浓重的烧烤气息里,隐隐地察觉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
这味道有点像是洋葱溃烂,确切来说,这是死人的气息。
尽管气息还很微弱,谈不上尸臭,但老话说,粪臭三分香,尸气不可闻,我可以百分百确定,这就是尸体的气息。
“怎么了?鬼医先生?”
“没什么,一会见了什么东西,别惊叫就行了!”
说着,我顺着这股气息寻了过去。
穿过夜市的一片绿植,就看见一个身着道服的男人,明明没被捆绑,可双手双脚却死死抱着一根电线杠子,已经一命呜呼了。这人张大嘴巴,满脸惊惧,显然,这是死前受到了惊吓。
“我去,什么情况……”蛟仲卿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道:“这不就是刚才咱们看见的那个鬼魂吗?这家伙我好像见过,他就是在这夜市上抽贴算卦的神棍啊!”
我正要检查,忽然看见一个鬼影急奔这来了。
赶紧捂住蛟仲卿的鼻息,闪到了一边,等这鬼影到了跟前突然从侧面杀出,抬手就要打。
“师父,你怎么也在这?”原来是祝一帆。
我放下手,一努嘴,指着那神棍道:“你杀的?”
“没有啊!”祝一帆拨浪着脑袋道:“这厮害人,我就是和他隔空斗了个术,寻思着过来教训他一通,哪知道他怎么就挂了。”
听了祝一帆一番解释,我才知道,原来帮助那三角眼害人的就是他。
既然如此,那就是死有余辜了。
只是,这家伙的死因,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祝一帆看了一眼蛟仲卿哼笑道:“小伙子,挺能演戏啊,只是你找那女演员气质太差,和蓝芝想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