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杨超一声令下,这数百阴兵倾巢出动,犹如荒野恶狼一般。
岳敖舔了舔嘴角,光洁如玉的面颊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杀欲。
“和卜爷、秃子相比,我自叹不如,可再落魄的狮子也不能输给你们这几只鬣狗。”岳敖幽幽道:“猾褢神兽,你且先走一步。咱们后会有期了……”
猾褢看着嗷嗷狂叫着杀上来的阴兵鬼将如潮水一般,顿时也嘶吼道:“这时候我岂能离开?你也太小瞧我猾褢了!天下万事,讲究一个正字,而天下诸德,讲究一个仁字,我要是临阵脱逃,将你陷于被动,那我还有什么脸谈正仁?你别看我身受重伤,可我好歹也是上古之兽,杀几个毛贼不在话下。”
“前辈想多了!”岳敖正色道:“我让你先走,正是以大事为重。你要知道,卜爷和秃子正在硬抗,你脱身的时机只有片刻。对于卜爷,对于我们兄弟和五行军来说,没有什么比六德归位刚重要了。这也是对手最怕的一点。”
猾褢还是有些迟疑,不安道:“可是我走了之后,你们如何脱身啊!”
“这个前辈不要管!”岳敖低声道:“实不相瞒,我和刘大进私下里已经有过约定,危难之时,宁可牺牲我们哥俩,也得保全卜爷。因为只有卜爷恢复了修为,才能和吴杨超乃至他身后的主子一战。而也只有卜爷,才能有号令五行军卷土重来的威望。正因为如此,你更得成全卜爷,你不归位,卜爷的修为不回……”
猾褢握了握掌峰,半是感慨半是叹息道:“罗先生真是幸运,拥有你们这样的兄弟!”
“不,准确的来说,幸运的我们!”岳敖脱口道:“要不是卜爷,我们这些人不回聚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雄心壮志,也许,早在百年前就随着肉身一同化为尘埃了。没有卜爷,我们什么都不是。走吧,咱们一起给卜爷一个重来的机会!”
岳敖狠狠推了猾褢一把,一头扎进了敌群之中。
猾褢是神兽,是一只本该没有情感的原始混沌兽,可此刻,它竟然有些热泪盈眶。
“后会有期了,但愿我还能从牝光里出来!真要是有那一天,如蒙不弃,请在你们的死战名单上,加我一个名字!”
猾褢喊了一声,扭过头,义无反顾地朝着三途村中央去了。
吴杨超眼看着岳敖杀疯了,以一己之力,拦住了四个阴将、十几个罗刹带领的数百阴兵,不禁狂怒:“你们这些饭桶,放走了猾褢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孙贼,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狗头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刚一个硬攻未果,秃子便凶巴巴以一记小旃檀功德佛指打出一道法光。
吴杨超只好收回心思,专心和我们兄弟俩作战。
“够了,老子玩够了!”吴杨超知道猾褢肯定是逃走了,这件事无法挽回,唯一能回去交差的就是——杀了罗卜。所以,此刻他开始转化招式,以先前炫技一般的术法,变成了记记杀招。
“法罗诸天!”
随着吴杨超高举左手的一声呼喊,天际低沉,如一道纱帐从天而降。
我们俩都没见过这招式,只见这纱帐似有囊天之能,飞射而下。
“去!”
我尝试着打出了稚川径路。
宝剑金光射牛斗之势,朝着那纱帐劈砍了下去。
可那虚幻的纱帐却硬如磐石,啪的一道火光,竟然将稚川径路打飞了。
好厉害的法宝啊!
我一边默念口诀,收回宝剑,一边心中不禁咂舌感慨道。
吴杨超冷声道:“我说过了,我所有的招式都是为了你准备的,你的剑,出不了我的法网。”
这鬼东西马上就要扣在我们俩的脑袋上了,而我们就在这网下,无处可逃,干脆对视一眼,双双拔地而起。
“出不去,那就破了它!”
我和秃子背着背,一走阳修,一走冥修,阴阳相济,浑然互补,我们的身体开始像是阴阳鱼一样旋转起来,越来越高,越来越快,就像是一个冲天的钻头一般!
“想走?”吴杨超恶狠狠道:“咱们今天的较量,就到这里吧!”
“霁、雳、雩、霳、霼,斩!”
轰隆!
随着这五法雷诀的一声断喝,那天幕上的法网顿时五角连心,电光像是一把巨大的朴刀朝我们劈头砍了下来!
砰!
法网被我和秃子冲破了,可这法雷也重重砸在了我们的头上。
我和秃子全身一颤,经脉似乎骤然要崩,双双一头栽了下来,重重落在了地面上,大地砸了个巨大的深坑。
我挣扎了一下,全身剧痛,似乎就要诸穴溃散。
秃子和我一样,紧闭双眸,一动不动,死一般安静。
“罗先生,不要怪我,修行者和野心家的世界,只有你死我活!”吴杨超默然说了一句,一伸手,唤出玉扇,步步逼了上来。
不远处,岳敖已经连破四个阴帅,杀的如不可挡。
那些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