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虽然是典型的纨绔弟子,但颇为有教养。
尽管他明显对这些人充满了嫌弃,可还是面带笑意朝着桌上的人一一颔首示意。
“司小少爷仪表堂堂,气质不凡,司家后继有人拉!”四个老头中,年岁最长的那位抢先笑盈盈道。
我不禁好笑,司聪这家伙此刻身穿大体恤,脚蹬人字拖,个子不高,皮肤不白,一张国字脸,虽面色和善,但长得明明很普通啊,怎么就仪表堂堂,怎么就气质不凡了?
“是啊是啊,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这一进来就带着一股气场,咱中医管这叫生气,小伙精神啊!”
“用时下小青年的话说,这叫什么?貌若吴彦祖,气似宋仲基,哈哈!”
好家伙,其他三老头见被抢了先,也赶紧一串串酸词都出来了!
我不禁一阵好笑,都这把年纪了,拍马屁就拍马屁,怎么连宋仲基都整出来了,不酸吗?
先前那开口说话的妇人横眉一扫,看见了我,微微皱眉问道:“小聪,我不是说了吗?今天请几位老先生来是为了你的大事,不许带些不三不四的外人回来,你怎么又……”
“妈,我正要给你介绍呢!”司聪颇为得意转身一直道:“这位,就是我以前和你说起过的罗先生,他原本可是云城医院最年轻的副院长哦?人家可不是什么赤脚郎中,是正经八百的现代医学科班出身。罗大夫十八岁就本科毕业了,后来在霍普金斯、哥伦比亚顶级的医学殿堂深造,一回国就成了云城医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院长!”
我擦!
我自己听了都一阵阵惊讶!
原来,罗朴还有这么牛叉的履历啊。
一听我是罗朴,那妇人也不禁换了口气,朝我点点头,指着最外边的宾座朝我道:“原来是罗大夫,不好意思,失敬失敬,请坐,请坐。”
可司聪则直接将留给自己的主位让给了我,然后朝我眨眨眼,指着另外三个女人道:“罗大夫,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三姑,四姨和五舅妈!至于这边这四位,您可能也听过,他们是燕城最有名的中医大夫,人称四大神医。”
几个女人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小聪啊,你说你,娶个媳妇还要整这么大动静!”
“就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身体零件又没问题,干嘛不结婚?”
“可不是嘛,你都这岁数了,再不结婚呐,可都没好姑娘喽!”
“上次三姑给你介绍那姑娘不错,人家他爸是副市长!”
“我介绍的那个也不错啊,她妈是行长,和你们家生意正好搭配。”
……
司聪面色有些冷凝,突然起身大喊道:“我说了,我暂时不想结婚。”
这小子一嗓子,吓了几个女人一跳。
司老太太不禁怒斥道:“臭小子,怎么和长辈说话呢?老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连婚都不结,你就是不孝。你眼里还有没有爹妈?”
一边说着,还抹起眼泪来!
司聪显得很无奈,只好看了我一眼道:“妈!你这是干嘛呀,我……是真不想结婚,再说了,我身体不太好,我想调养调养,不信,不信你问罗大夫。”
司老太太听言,抹去眼泪儿,瞧着我道:“罗大夫,他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啊,现在的小年轻就是不懂事!”那个三姑率先道:“总想着玩乐,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什么副院长,还不是给人撸了?要不怎么从医院里出来了?”
“可不咋地!在四位老先生面前,什么头衔的副院长都是扯淡。”
“几位老先生?您说句话,给他这种小年轻上上课,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我淡淡一笑,噤不做声。毕竟,我还没到和几个老妇人争一高地的地步。
司老太太对我的默不作声有些不满,冷眼瞟了一眼道:“我看也是。年轻人,徒有虚表,哪比得上这些行了一辈子医的杏林高手啊!”
“罗大夫,您说话啊!”司聪见我一直不开口,赶紧使了个眼色。
撒谎的事我不干,但,朋友的忙我不能不帮,尽管这人是罗朴的朋友。
可是,正当我准备开口的时候,那四个老头中穿马褂的那位站了起来,目光朝我一扫,带着轻蔑一笑道:“你~就是那个什么‘火不禁烧’学习回来的?哈哈,鄙人姓马,不单单是四大名医之一,还是燕城太极协会会长,人称太极马。”
嚯,我不禁一笑,这还有主动称呼自己是名医的呢!
“你笑什么?肤浅!”老头见我没有崇拜之色,不禁陡然怒喝道:“你年纪轻轻,也敢称名医?我问你,你们这些喝洋墨水的,知道什么是阴阳五行、知道什么是气血津液、知道什么是五运六气吗?就说你吧,你还自称大夫,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大祸临头了?”
我一听,又乐了。
怎么着,我还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