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雾而入冥兮,骑白鹿而容与。
这一旦拥有了冥修之力,入冥其实和逛大街没什么区别!
香火一起,几个人口中念咒,眨眼之间,遁去凡身,已经到了阴阳河畔。
在阳间,最黑的夜晚,只要有星月之光,也能依稀可明;可是在阴间,就是在白天,也只是斑驳阴翳,恍若蒙着一层灰沙。
这阴阳河畔,左侧便是白色昼雾,右侧则是黑色光云,恍若天涧一般。
“都说阴间幽灯绿楼、白骨画皮,只有想不到的阴祟,没有见不到的恐怖,我看倒也挺好嘛!”巩雅文看着平静的阴阳河水面喃喃自语道:“你看,白色的曼珠沙华多像女人的皮肤,那红色的彼岸花也颇似少女的娇艳,在看这水道的两岸的静默风景,我倒是觉得挺美,要是能让我在这样的地方待一辈子,我也不嫌寂寞!”
到底是女儿家,有谁会觉得阴间美呢?
木头脸色阴翳,低声道:“巩姑娘,既然到了这里,还是说点好听的最好。”
巩雅文一愣,随即嘲笑道:“想不到罗卜身边的二号人物,进可杀鬼,退可戮妖的木帮主竟然还这么有意思,你总不会信什么吉祥话吧?怕我说这里好,就把咱们留在这?”
“这不是吉祥话,这是压胜禁咒。”木头仍旧面无表情,淡淡道:“老祖宗说,勿多言,多言多败;勿多事,多事多患,就是这个道理!凡事不能给自己暗示!”
“无妨!”巩雅文一笑道:“你说的这话是孔子说的吧?哈哈,我最讨厌的就是孔老二。这人除了会教唆被人守规矩,还会干什么?他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自己当大司寇,却不愿意让自己的弟子做官;他自己可以周游列国收受各国的捐赠,却不愿意让子贡这样的人财经商。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人。一边喊着敬鬼神而远之,一边又喊克己复礼君权神授。就拿这句话来说,勿多言,勿多事,你觉得他说的还少吗,做的少吗?孔子曰都曰成了书,游山玩水列国十多年。”
木头无奈摇摇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招出这姑娘这么多话出来!
叶殇尴尬地朝木头道:“木兄,别介意,她就这性子!”
“无妨!”木头浑不在意。
叶殇就像是感慨一般道:“不过小文说的也有道理,我并没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阴翳荒凉。人择妻而居,心境比环境重要,她在哪我在哪!”
说着话,几个人渡过了阴阳河。
顺着黄泉路闪魂前行,这一路上见到的亡魂数都数不清。
除了我,几个人都是第一次来阴间,看到人世间的生老病死的大结局,不免都有些唏嘘。
当然,死者和死者也不尽相同。
有的死的壮烈,但是品行极佳,被阴差用八抬大轿抬着走。当然,也有的品行败坏,被阴差拖着两腿,在地上拖行,披头散发,好像一把人肉拖布。最惨的则恍若过街老鼠,被鞭笞成了侏儒,被恶鬼们推来踢去!
这黄泉路上就有那么个女人,冬瓜脸,巫婆头,戴着眼镜,看着斯斯文文,可是却被鬼众们踢来踢去。巩雅文一瞧,侠义心肠上来了,大喝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敢如此欺负女性?做鬼也不行!”
众人走过去一瞧,发现这女人脖子上原来还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道:“本婊姓蔡名英文,披着人皮藏狗魂。如今沦落成了鬼,渴望托生东瀛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的猴戏要开始了!”
“原来是她啊!”巩雅文搓了搓手,朝众人道:“闲着没事,咱们就捧着人场吧!”
几个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是噼里啪啦一阵爆踢,将这娘们打得变了形,涨的像个猪头!扬长而去之际,就听见有阴差过来道:“这该投牲口道的东西,怎么混进了人群里……”
叶殇和巩雅文就像游山玩水,可我朝着酆都每走一步,心里都急躁一分,看着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阿雅,我心里堪比煎熬。
走到了忘川河和阴阳河交汇之地,络绎不绝的亡灵少了许多,因为不同的亡魂到不同的十殿衙门去了。
我们正犹豫着走哪条路赶往酆都的时候,突然听见忘川河中,一阵轰隆,一道诡异的水汽从河中飞贯而出。没等搞明白,就看见一个卡车大小的影子出现在眼前,这厮身金鳞亮甲,头上对角散发淡淡金光,双眼通红,如同火炭,气息狂暴无比,一张血盆大口,满嘴锋利獠牙,似有万夫不当之勇。
“大家小心!”木头一见此物,顿时低喝一声,摊手运气,唤出了木灵剑!
一开始我也吃了一惊,不过,仔细一瞧,原来是他,那黑水潭的避水玲珑兽冥蝮!
“木爷,别动手,它便是冥蝮!”我赶紧拦在了木头、叶殇等人面前。
冥蝮则扭了扭脖子,褪去妖身,化出了那华服老头的模样!
“蚣蝮龙王,有礼了!你什么时候从黑水潭回来的?”我兴奋地问道。
冥蝮一笑,摆摆手道:“尊者客气了,现在你才是有华月珠的人,你是龙王,我不过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