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山谷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悠扬的歌声,这声音宛如一些活泼轻盈的精灵,在为心灵进行一次洗礼,又像是一场盛大的水陆法事,悠悠道音犹如天籁,绕梁三日,沁人心脾。
我听得出来,这歌声里的歌词乃是白玉蟾祖师的《道情》。
小时候奶奶就哼唱过,其中“常世人间笑哈哈,争名夺利你为啥,不如回头悟大道,无忧无虑神仙家。清静无为是吾家,不染凡尘道根扎”这几句记忆犹新!
白玉蟾祖师乃是北宋著名道人,号称琼山道人、海南仙翁,传说其游历西行函谷关,到了昆仑山下的时候,突然开悟,抬手就在昆仑山的阳元石上写下了这手《道情》。
一般的道观中的《道情》唱法语调缓慢,音调拉长,和佛家的大悲咒有些相似。但是,这森林深处的歌声却不一样,歌声时而婉转动人,如山涧中的潺潺流水,歌声时而激情澎湃,如大海的滚滚浪花,原本一手道歌却唱的有滋有味,让人流连!
让我震惊的还不止如此,那两个逃走的灵僵好像忘了自己的命运,竟然也驻足倾听,两个家伙脸上忧郁悲伤,如林黛玉望月伤悲,看花坠泪。倒是牛奋,一点音乐细胞都没有,趁机掩杀了过去,到了跟前二话不说,先是一记五雷指轰在了其中一个的脑门上,完后便又是一记魁星踢斗,踹在了另一个的后脊椎上,咔嚓一声,将那灵僵来了个拦腰折断!
“卜爷,怎么样,兄弟我手段撑得住席梦思小霸王的称呼不!”牛奋掸了掸手,转过身,咋咋呼呼朝我大叫道!
我一摆手,低声道:“小点声,没听见有人唱曲嘛!”
“啧啧,都是土老帽,装什么帕瓦罗蒂啊!”牛奋砸着牙花子道:“要打架就打架,要搞对象就搞对象,整什么音乐啊!哎,我说,在上面便秘的直哼哼的姐妹儿,赶紧现身吧,是骡子是马,是妖精是灵都得出来溜溜!”
我真想捂上脸说不认识这家伙,五音不全也就罢了,言语粗俗,腔调下流,要不是知根知底,就这样的我一年能打折十二条腿!
好在这歌声没受其影响,清澈如风徐徐从耳边流过,宛如阳春白雪,天籁之音也不过如此,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一曲唱罢,让人意犹未尽!
“喂,姐妹儿,出来吧,好曲未必有好脸,让牛爷我看看,这嗓子后面是不是一张恐龙脸!”牛奋点着一根雪茄,朝着林子又叽叽歪歪起哄起来!
我已经无奈他了,任由他去吧。
还别说,这次他话音一落,林子间真的闪出来了一个姑娘!
怎么形容这女孩呢,妖媚之极!
大眼睛深邃灵魅,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皮囊到骨子里都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哪怕是一根汗毛丝都是为了牵动着男人的神经而生。
我都不用开岐伯眼,我都知道这是个妖精,而且还是个狐妖。
“牛奋,小心点!”我轻声喝道。
说实话,我也诧异,小小狐狸,竟然能唱的一手好道歌。不过再一想,这凤凰山的狐妖之王是谁?昆仑狐啊,昆仑狐能唱阳元山上题词的《道情》倒也正常!
我让牛奋小心点,可是牛奋却晃晃荡荡朝着姑娘走过去了!
那女子倒也没用什么招式,就那么笑盈盈看着牛奋,可牛奋就和中毒了是的抓耳挠腮起来,整个身体浑浑噩噩,如同睡着了一般跌跌撞撞就朝一块大石头上撞了过去!
这还得了,牛奋这人虽然嘴碎点,话糙点,行为不检点点,以前还犯过宗派主义和山头主义的错误,但是在总的敌我斗争矛盾上还是有大是大非的,让他这么一头撞死,多少有点委屈!
我赶紧上前两步,中指一弹,一枚银针飞了出去,扎在了其臀大肌上,牛奋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像个猴子似的一蹦三尺高,伸手从屁股上把银针拔了出来!
“呵呵,活该,让你污言秽语!”那女子银铃般一笑,挑衅地瞪了牛奋一眼!
牛奋摇了摇脑袋,满脸绯红,朝我瞪眼道:“卜……卜爷,我刚才做梦,就好像……”
我瞪了牛奋一眼道:“赶紧把哈喇子擦擦,丢人!”
牛奋瘪了瘪嘴,怨恨地瞪了那女子。
那女子不再理牛奋,莞尔一笑,朝我道:“罗先生懂音律吗?我刚才那一曲怎么样?”
我耸耸肩,一笑道:“算不上完全不懂,但也算不上知音,不过,这是醒世道言,在你甜美的嗓音后面却透着杀机,刚才那两个灵僵是被你摄住了心魂吧!”
“果然是罗先生,耳鼓之间,就能阅人无形,不过您放心,我不从不杀人,所以谈不上杀机!”这女子摇身一摆,幻化出了狐身本尊,大声道:“我家奶奶恭候多时了,请您上山吧!”
还真是怪了,上次出了一个青丘白狐,这次又出了一个涂山灰狐,两家伙还都是昆仑狐的近侍,这昆仑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啊!
“你家主子怎么知道我要找她?”我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