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把整个大地笼罩得严严实实的,仿佛仙境一般。
那赤色的变色龙在灌木间飞奔跳跃,王富华领路,我们几个紧追不舍。
这瘴气很古怪,一会儿升腾,一会儿翻滚,一会儿聚集,一会儿分散,说美不美,但是让人感觉好像游弋在一种虚幻之中。
一直奔走了一刻钟,岳敖有些怀疑道:“变色龙不会也迷路了吧,这雾气怎么好像没有休止一般?”
王富华自信道:“放心吧,这变色龙在我们药王谷叫做寻宗龙。不要说这雾气,就算是狂风暴雨,雷电冰雹,都难不住它!”
还真是如此,说话间,眼前突然豁然开朗,雾气不见了,我们已经走到了“铜火锅”的正中央。
就在这个峡谷深处的大坑中央,那座火光萦绕的大院已经到了眼前。
这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原石建筑,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有滨水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不老宫”匾额。说实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简直如皇宫一般!
至于院中,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环绕一池清水。烈烈冬风,可其院中却异香扑鼻,奇花异草冷愈苍翠,绕阶缘屋至前院,可谓是清幽之极!
“妈拉个巴子,这花中魁真当自己是土皇上了?”马赛克看着眼前的一副奢华怒骂道。
我冷笑道:“于你我来说,他草芥不如,但是,在这山谷中,他还真就是土皇帝,你没看见吗?这些草木鸟兽之妖,为他马首是瞻,宁肯死都不朝我们投降。”
岳敖捂着自己的眼睛,戏谑道:“卜爷,里面是不是有花清秋,据说这小娘子可也是多花蓼女妖,一会要是她朝咱们发难,你是打不打啊?”
岳敖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其实一进入雾灵峡我就想到过这个问题,如果花中魁逼花清秋出战,让我杀她,我还真下不去手。
王富华嬉笑道:“花清秋?一个多花蓼女妖吗?我可听说了,这草木之妖,柳树变妪,槐树变翁,人参变娃,雪莲变婴,唯有桃树和多花蓼女妖可以变成青春靓丽的大美女,且桃树清纯,多花蓼妩媚,嘿嘿,这女人是不是大美女?要不介绍给我?”
岳敖哼笑道:“你真当卜爷是媒婆啊,就算真是媒婆,也没有将爱慕者介绍给别人的啊,否则对人家姑娘也太不公平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朝我开起了玩笑,我冷冷白了二人一眼道:“废话少说,拿下花中魁才是真格的!”
正说着话,后面忽然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回头一瞧,竟然是木爷赶上来了!
只见木头衣衫褴褛,衣服变成了灰不灰、黄不黄的颜色,脸上肿胀,像涂上了一层油。下面的裤腿卷过膝盖,毛茸茸的小腿上,布满大大小小无数个筋疙瘩,被一条条高高鼓起的血管串连着。大襟上还有斑斑血迹,手里却缚着一只金色的如同小蛇一般的藤蔓!
“终于赶上了,看来我还没来迟!”木头淡淡地说着,虽然状况不佳,但是眉宇间的神色依旧犀利。
我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心中呐喊了一声,壮哉,木爷!
我就知道,谁都能败,唯独木爷不能败。
“木爷,你没事吧?”岳敖看着鼻青脸肿的木头问道。
木头淡淡道:“不碍事,被蜇了一下。我木家出身木匠世家,厌胜之术干的就是降服草妖的行当。你怎么?”说着,目光落在了岳敖的眼睛上!
岳敖笑的有些勉强,低声道:“没事,不就是一只眼睛嘛。”
马赛克的手臂上有接上的希望,可是,岳敖的眼睛却是大事。我心里多少有点不好受,看着王富华道:“兄弟,不知道你药王谷对人头勃可有研究?”
王富华面露意思歉意,低声道:“不瞒各位,虽然药王谷号称是药王圣地,可是,总清末就开始衰落了。我们现在更多继承的是毒术,治病救人的路数早就忘了。这人头勃属于十八草毒之一,仅次于毒箭树、一品红、曼陀罗等,排名第九,十分难缠。我倒是可以以毒攻毒试一试,但是,若是成功了还好,若是失败了,另一只眼很可能会收到牵连。”
岳敖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可能是为了鼓舞士气,也可能是为了让我宽心,哑然一笑道:“卜爷别担心,别忘了,当初要不是你,我还浑浑噩噩被玉甲症折磨的生不如死呢!不就是一只眼睛嘛,只要崔旗不介意,再瞎一只眼我也无所谓!”
话虽然这么说,天下有几个人愿意牺牲自己的眼睛呢?
我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岳敖的眼睛我一定医好,否则何以称为诡医,又何以担当悬壶峰掌峰?但是,我不想让他忧心忡忡,便开玩笑道:“呦,终于承认惦记我徒弟啦?将来你要是真和崔旗来了连理枝,那你岂不是和她一样,矮我一个备份,也得朝我叫一声师父了?”
岳敖不好意思道:“以后咱们各叫各的,我叫你哥,你叫我……”
“住口!”我怎么觉得这词有点熟悉呢,这不是夏洛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