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是个医者,但王旭辉骨子里流淌着传统儒家的道德涵养,虽然不爱多说,但是这种仁义礼智信的信条已经浸入骨髓。本来我们是想试探着看一看对方的底细,可是此刻老头一受伤,王旭辉就彻底心软了。
当然,我也不是铁石心肠,此刻见到老头对妖祟恨之入骨,以至于自己被偷袭性命不保,即便是郁不出手,我也会出手。
回到东厢,众人继续围着火焰烤肉喝酒,王旭辉则用随身携带的药粉给老头的脑袋止血。
可能是看见了我们的手段,也可能深受王旭辉的感动,老头的态度终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见到老头终于对讳莫如深的“雾灵峡”松了口,还说只要我们想问什么,他都会说,岳敖颇为兴奋,马上就要说出我们此行的目的。
不过,牛奋涉世较深,狡黠一笑,抢在岳敖前面开口道:“老先生贵姓?恕晚辈直言,您这个年纪,就算是猎手,也该颐养天年了,为什么执意住在荒郊野岭?”说着,环视四周,努了努嘴,指着几口棺材道:“就这样的环境,一般人谁敢住在这啊,老先生恐怕不是为了单纯狩猎打发时间吧!”
老头摸过床头的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蜡黄的脸上有了一丝血气,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始朝我们讲述自己住在这的原因。
老头告诉我们,他本名万三,住在这五年了。因为年轻时候是附近有名的猎手,大家都叫他猎三儿。原本就住在我们路过最后的村子,老伴没得早,儿子和儿又死在了洪水中,自己一直和小孙子相依为命。可是去年,村里连续丢了几个孩子,尽管自己万分小心,可是孙子还是在一天夜里被偷走了!
他知道,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贩子所具备的,一定是雾灵峡的邪祟干的。这些邪祟聚集在这里捣乱了二十多年,让原本富裕的村子也衰落了下来。老头万念俱灰,进而怒火攻心,进山找了三天,才寻回了孙子,可惜已经只剩下一具脑顶漏洞的尸体了,在和一群猞猁对峙不敌之后,差点丧命才逃了回来!从那天起,老头就重新拿起了枪,开始进山打猎,发誓除非死,哪怕活一天也要把雾灵峡的邪祟杀个干净!
猎三儿说的声泪俱下,我们几个也无不动容,岳敖年纪小,更是听得红了眼睛,一拍桌子道:“大爷,不瞒您说,我们这次来,就是抱着杀光这些邪祟的决心来的,您放心,您孙子的仇,我们替您报了!”
猎三儿擦了擦褶皱的眼角,激动道:“你们说的是真的?”
木头冷笑道:“是真的,老先生刚才的气势感染了我,此次进谷,但凡有猞猁出现,我见一只杀一只,只当给你解气了!”
老头老泪纵横,连呼老天有眼。
待猎三儿止住眼泪,我将一只烤好的山鸡腿递了过去,才开口道:“大爷,据我所知,这雾灵峡的主人叫做花中魁,在此苦心经营几十年,聚众无数,想进去并非易事。您刚才说,你进入过谷中?不知道能否给我们一点建议!”
“你们想现在进谷?”老头一听,慌忙站起身,朝外看了看天,一合掌道:“真乃天意!小伙子们,告诉你们,这雾灵峡犹如铁桶一般,平时还真进不去。就连我进去,也是攀岩走崖进去了,你们一行七人,按照我这种方式,根本进不去。不过,幸运的是,今晚上没有月亮,下着大雪,正式妖祟噤声之时。陆路是行不通的,因为山谷口有暗堡,你们没到跟前就会被发现,所以,走水路,也就是走冰河,神不知鬼不觉就进去了!记住,你们马上就得走,速度要快,因为天一亮雾灵河两岸鬼柳丛生,到时候你们想退都退不出来……”
众人一听,还等什么,此时已经亥时了,事不宜迟,赶紧放下手里的烤肉收拾行囊就要出发。
老头将自己的弩塞给了马赛克,又将烤好的两只山鸡裹了起来塞给我们半路补充能量,不断嘱咐道:“小伙子们,记住了,听见轰轰隆隆的声音不要怕,那是地下寒泉的声音,只管往前走。万一要是有个不测,别慌,往东走,穿过柳林,那有个隐蔽的窝棚,我藏着两把猎枪,还有不少的生石灰,可以抵挡一阵子……”
要说也算是歪打正着,能碰见这老头也是我们的造化。
众人二话不说,拜别老头,匆匆上路。
一通急行军,十点多钟,我们已经到了谷口。雾灵河与山路就此分开,看着叉开的两条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坚持原来的方案,让王旭辉和牛奋走陆路,我和木头、岳敖、马赛克、郁走水路!
郁有些疑惑道:“罗先生,还有必要么?既然老头有经验,咱们干脆七人一起杀进去,毕竟人多力量大啊!”
王旭辉也有些不甘,并不想做为佯攻,好在牛奋知道我的用意,朝众人道:“卜爷说的没错,人生地不熟,出门在外,凡事给自己留个余地不错,我和老王负责打野,你们尽管往里杀。到时候我们可就等着你们成了大事再进去喝酒了!”
说走就走,我们五个马上下了河岸上了冰。
这雾灵河也算是一条大河,夏季的时候水量充沛,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