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叔道:“你年纪小,许多事不知道。二十年多前,咱们村外面的黑水河水量充沛,当时没有水泥桥,附近的十几个村子过河全都集中在咱们村外的木楞桥上!再加上那时代孩子多,成天在河边玩,哪年夏天都有人淹死。以前有个老船工专门干捞尸体的营生,后来年岁大了,便收了转业回来的李水为徒弟。李水这人沉默寡言,也无所事事,就接替老船工干起了捞尸人的职业!不过,自从十八年发过一场大水之后,咱们这地一年比一年旱,黑水河成了小河叉子,就剩下了黑水潭还算是大一点的水域!”
原来如此,没想到一直觉得很神秘的捞尸人在我身边就有!
我曾看过许多故事,据说捞尸人都有些外八门的手段,所谓外八门,就是山、医、命、相、卜、僧、尼、道徒之外同样会些阴阳手段的人!
据说他们行驶在水面上的时候,一眼就能看见尸体沉水的地方,也能一尸杆子下去把人捞上来!还有人说,这些人都懂得尸语,所以也被称为是阴阳跨界人。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会会这个老张头!”我朝史刚道!
“怎么?你们要去找老张头?”元叔问道!
我点点头,低声道:“不瞒元叔,昨晚上我看见大虎了!”
“什么?”元叔吃了一惊!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紧张,低声道:“放心,假的,是一个人伪装成了大虎的模样,故意恐吓村里人的!”
元叔叹了口气道:“知道你是为了大虎,可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找老张头,因为听别人说,他得了恶性传染病!”
“恐怕是他自己传出来的消息吧,为的就是让没人去他家!”史刚冷哼一声道:“如此一来,这人就更值得怀疑了!”
告别了元叔,我和史刚直奔村东头!
在我的印象里,老张头这人脾气另类,生活习惯也另类,他的院子离村里稍微有一段距离,算是离群索居。平时很少看见他到村里来,即便是进了村,也没见过他和谁说过话!
老张头家的门虚掩着,我和史刚轻轻一推,便进了院子!
院子狭窄而肮脏,到处破破烂烂,散发着一股霉臭的气息!
“嗨,看那!”史刚指了指墙角!
我侧眼一瞧,是一根闲置了许久的竹竿,竹竿上套着古怪的绳索和网扣,如果没猜错,这就是捞尸杆了!
“张伯?在吗!”我朝屋里喊了一声!
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史刚朝我眨了眨眼,率先进了屋!
外屋同样破破烂烂,锅碗瓢盆杂七杂八地摆放着,一只大耗子正拖着一个窝头往洞口爬,一见有人嗖的一下钻进了洞里!
“张伯?”
我和史刚朝里屋望了望,除了破旧的炕和一床脏兮兮的被子,什么都没有!
“谁让你们进来的!”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愠怒的责问!
我和史刚吓了一跳,慌忙转身,谁知道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鱼鳞斑块的丑脸,这恶狠狠地看着我们!
“张……张伯……”平息了一下,我才认出来,这人正是老张头无疑!
“小卜?”老张头看着我抽了抽嘴角,嘟囔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对,昨天!”本来想好的话,结果被老张头这张黏糊糊骇人的面孔给我吓了回去!
史刚什么惨烈的凶杀现场没见过?此刻比我冷静的多,径直朝老张头道:“张大山,曾用名张水,对吧?我是警察,昨晚上你在哪?”..
老张头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半点惊愕和慌张,淡淡道:“睡觉,晚上不睡觉能干什么去?”
“谁能作证?”
“它们!”老张头眨了眨眼,指了指墙角!
墙角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史刚脸色一变,有点恐慌,看了看我,那意思是在问,莫非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史刚这才有了底气,大声道:“别给我神乎其神的,好好回话!”
“呵,有意思!”老张头苦笑道:“我一个独居老头睡觉,你让我找谁证明?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昨晚上墙角窟窿里的耗子看见我着,你要是有本事,就去审一审它看看能不能给我证明?”
“你……”史刚一听这话,气得脸都成茄子色了,顿时要发火!
我拦住史刚,朝老张头笑道:“张伯,你别生气,我这朋友就这脾气!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这鞋上沾着不少的黄泥巴,咱们村也就乱坟岗林子那一带是黄土坡子,您去那干嘛了!”
老张头用浑浊的眼睛在我脸上扫了扫,忽然露出一丝诡笑,开口道:“小卜,你可比以前厉害多了!不瞒你说,我还真去乱坟岗了,今早上随便转了转,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什么?”我面色一紧!
“我看见村长李大富和刘元在刘大虎的坟前嘀嘀咕咕说了什么,好像是对那墓要做些手脚!”老张头眯着眼笑道!
李大富和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