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媳妇,就又是一回事。
我可不傻,会让自己媳妇受委屈?”
陈曹一脸不信,满满的讥讽神色。
黑炭似的少年双手抱胸,盘腿而坐,难得有些嚣张神色,哼哼道:“要是我媳妇受了委屈,别说是正阳山老猿,就是你说的那啥道祖,我也要砍死他,砍不砍得死先不说,反正先砍了再说!”
陈曹很是惊讶,目瞪口呆。
她一直觉得赵阳不是个硬脾气的人,当然杀紫霞仙、斗搬山猿除外,
平时相处,赵阳好像永远也不生气,性情也不偏执,不温不火的好脾气。
这种话如果是徐山南、吴当归这些天之骄子说出口,陈曹会觉得理所应当毫不意外,可从赵阳的嘴里说出来,陈曹有点不敢相信,于是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男人嘛!怎么能让自己的媳妇遭受委屈?那还算男人吗?
不论打不打得过,打了再说!
陈曹伸手扶住额头,不想说话。
她沉默片刻,起身道:“走了,回铺子。”
赵阳问道:“我送你到金城巷口子上?”
陈曹没好气道:“不用。”
赵阳没有强求,只是把陈曹送到院门口。
陈曹没有转头,也知道少年一直站在门口。
不迂腐的好人,他们的人心,会格外温暖灿烂,如向阳花木。
这本身就是很美好的事情。
无依无靠的金城巷少年,被那些个外乡人一口一个泥腿子贱命,市井陋巷刨土吃的蝼蚁。
可是少年终究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他也很想要自己活得好,
不是贪图享受,事实上少年从小就是一个很能吃苦的孩子,他只是单纯想着爷爷若是地下有知,他们肯定就会放心,虽然赵家就只有赵阳一个人了,
但是一个人,照样也能过上好日子!
哪怕就算有钱买了春联,需要少年自己一人张贴,不会有人告诉赵阳是歪了斜了还是正了,那个贴在门头上的福字,需要自己架梯子,也无人扶。
人活一世,生死自负,不想着跟老天爷求任何东西。
所以这种人看似好脾气,其实骨头格外的硬。
命也会尤其硬。
走出金城巷的少女,她突然有些失落,也有些愧疚。
为了自己的不告而别。
赵阳回到屋子后,对着油灯发呆。
迷迷糊糊,赵阳似睡非睡,似梦非梦。
他好像莫名其妙就走到了廊桥南端,只依稀记得一路上漆黑,连他也看不到几尺外的景象。
但是当他一脚踏上台阶之后,天地之间,骤然大放光明。
赵阳浑浑噩噩走在廊桥过道,突然廊道中央那里,绽放出无比炫目的雪白光芒,
仿佛比之前的天地光明更加刺眼,蕴含的道意更加崇高,赵阳明明刺痛得眼睛流泪,但是不知为何,反而能够更加清晰看到那里的奇异风景。
有一位高大人物,面容模糊,站在廊桥当中。
有些相似赵阳在小巷初见孔先生,大袖飘摇,一身雪白,如神似仙。
但是脱缰野马一般的混乱潜意识当中,赵阳无比确定眼前人物,比孔先生更加虚无缥缈,就像他或是她距离人间更远。
赵阳缓缓前行,耳边仿佛有狐魅女子细语呢喃,蛊惑人心,“跪下吧,便可鸿运当头。”
之后又有人威严大喝,震慑人心:“凡夫俗子,还不速速下跪!”
又有中正平和的声音淡然道:“如世俗人,需要下跪天地君亲师,跪一跪又何妨,换来一个大道登顶。”
还有沧桑沙哑的嗓音响起,“这一跪,就等于走过了长生桥,登上了青云梯,跨过了天地堑,休要迟疑,快快下跪,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一声熟悉嗓音竭力响起,“赵阳,快快停步!既不要前行,也不要转身,更不可下跪。
只需在原地坚持一炷香便可,你一介凡人之躯,能够承载多少斤两的神气意愿?
不要逆天行事……”
有点像是杨老头的训斥和告诫。
只是老人的嗓音越到后边越低。
与此同时,又有人温醇笑道:“赵阳,不妨站直,往前走几步试试看?”
这像是孔先生。
赵阳凭借本能地挺直腰杆,停下脚步,眼神茫然地四周张望。
他只知道自己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孔先生。
许多嘈杂声音此起彼伏,“这是吴竞争的应得机缘!你这小子速速滚出去!”
“便是吴竞争拿不到,也该顺势落入那天仙胚子的陈曹之手,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我滚开,这不是你能够染指的东西!”
“你这一支赵氏就是一滩扶不起的烂泥,早该香火断绝,也敢垂涎神物,厚颜无耻的小杂种!赶紧给我跪下!”
“赵阳,你不是很在乎陈曹和刘箴言他们吗,转身返回小镇吧,把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