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回宫里,都有些不习惯了。
越亦晚临走前,愣是被大哥和爸爸胡噜半天毛,新吹的发型都乱糟糟的了。
他拎着零食去了宫里,下马车时颇为轻松。
木屐还是不太方便呀。
花慕之正在抱朴殿里写公文,听见楼下有马车声,去窗外看了一眼。
小小的人影在远处晃着手,然后撒着欢就跑了过来。
他不觉失笑,过去迎他上楼。
“可以多住几天的,不用急着回来。”
越亦晚摆了摆手,忽然把那袋零食递给他:“你尝过这个吗?”
花慕之愣了下,辨认了几样:“薯片小时候吃过,其他两样……还真没有。”
“尝尝这个!干脆面!”
越亦晚当着他的面把那画着小浣熊的包装打开,捏碎一大块面饼之后洒了香辣蟹的调料包,然后晃了半天。
面饼碎在袋子里晃来晃去,略有些辛辣的香味就呛了出来。
这皇家吃的零食大多都是手工制造的,即便是薯片也有厨子帮忙切好薯片现烤好再送过去。
花慕之颇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晃悠完打开袋子,试探着伸手拿了些尝了尝。
“——很好吃哎。”他看向越亦晚:“这是什么?”
“是垃圾食品。”越亦晚轻咳一声道:“咱偷偷吃完把包装袋藏好,我怕冯老师训我把你教坏了。”
两人还真跟放学后的小学生一样,躲在书房里分食完兰花豆和干脆面,又边聊边吃完了一袋薯片。
虽说是很廉价的食物,可吃起来确实一本满足,简直欲罢不能。
趁着吃零食的功夫,花慕之找了PAD过来,给他看自己新写的故事。
头号粉丝越亦晚眼睛一亮,凑过去读得津津有味。
这次故事的主角,叫做画中妖。
清苦的书生在闲暇之际,会挥毫泼墨画兰草墨竹,又把那画悬挂在书房里,挑灯夜读累了便抬头赏看。
那千代兰在书房里放了多年,竟渐渐被凝了灵气,自画中挥袂而出,做了他的书童。
画妖听着公子念了许多年的书,自己也是个颇有主意的妙人,便伴着他做文章论诗赋,甚至在寒冬里把他那双冰冷的脚踝抱在怀里,让他能够不至于冷的瑟瑟发抖。
春去秋来,自然是情投意合日夜相伴。
书生带着画与行囊赴京赶考,结果还真的金榜题名,直接成了当红的举人。
不仅有好些商贾有意结交,京里的好些老爷也抢着把女儿嫁给他。
画妖夜里依旧为他添烛温酒,似乎对外界的那些琐碎事情都浑然不知。
“然后呢?”越亦晚读到这儿,忽然发现故事断了。
他许久没有追小说,此刻简直想催花慕之赶紧把故事写完。
“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花慕之端着热茶吹了吹气,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
“那书生最后想要娶员外郎家的千金,又唯恐被那家中那知根知底的妖怒而反噬,就去道观里偷偷给道士收钱,让他强闯进家里,拿桃木剑杀了那画妖。”
越亦晚抱着平板一口气没上来,甚至有点生气:“他怎么这样啊!”
大概是公务太多的缘故,花慕之也没想着把这故事写完,随口把结局也讲了出来。
“等道士进了书房,却发现里头挂着一幅空画轴,兰草与妖都不知所踪。”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书生不以为意,准备与那千金花好月圆,却发现自己再也作不出好文章来。”
越亦晚听得颇不尽兴,皱眉道:“这王八蛋,真是活该!”
“其实人人都能画画啊,那书生原本也是懂兰草的。”花慕之认真了神色道:“他原本的灵气都凝在那画上,自己又生生作没了,后来不就成了一介庸人了。”
两人说笑一番,又一块回了朝明殿里用了晚饭。
最近公务颇多,太子用完晚饭还要回殿里加班,留一人一狗在客厅里看电视。
越亦晚撸着狗刷着综艺,忽然发觉这狗狗一摸一手的毛。
他愣了下,看着手里的白毛忽然想到了什么。
旁边候着的掌侍以为他是不高兴了,连忙解释道:“越先生,最近是换毛的季节,库尔兹犬身上又有两层披毛,确实掉毛比较频繁。”
“不——”越亦晚站起身来,看着那一脸乖巧的托托道:“以后我来给他梳毛,不用你们操心了。”
这狗狗,跟绵羊有什么区别!
该薅就薅啊!
当天晚上,他就拿了把小梳子,一边哼着歌看着电视,一边给它上上下下的都梳了一遍。
厚实又绵软的狗毛全都整理在小篮子里,留做他用。
托托抱着小鱼玩偶颇为听话,随便他怎么折腾都不乱动。
近十日下来,竟然攒了满满的一篮子狗毛。
几个掌侍都完全没搞明白他是想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