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黎夜叹口气,因为黎辉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提醒她不要再惹老头子生气。
想想福利院的援助基金都是哥哥一手操办的,能不卖他面子?
黎夜瘪瘪嘴:“您的寿宴,当然是您最大嘛……“
“这还差不多!“黎老头很受用地“哼“了一声,立马开始行使他作为“最大“的权利,“明天席上的第一支舞,你得跟林家那小子跳,听见没有?“
然后就见黎夜不情愿地皱了皱眉,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地点点头。
这下,黎老头的心情更加舒坦了。
黎家的寿辰宴席开在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花园的绿植上,好像镀了层金。
但跟今天参加宴席的24克纯金壕们比起来,似乎也不算什么特别耀目的存在。
或者说,在秋季即将结束、冬季将要来临的时节里,那层铺天盖地的金色显得尤为短暂——
天色暗了下来。
花园里,又换成另外一幅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的美丽景象。
灵动又充满情调的钢琴舞曲响起,据说弹奏的正是国际最著名的钢琴家。
但这满是节拍的活泼小调落在黎夜耳里,就像一道道催命符。
因为预热之后,舞会就要开始了。
“话说,老头子的寿宴,他的第一支舞不该由我这个女儿陪着么?“
黎夜和黎辉端着酒杯,一左一右地站着,分别落后黎老头一个身位,毕竟黎老头才是今天的主角。
作为一双儿女,有客人前来同黎老头寒暄的时候,总是要恰到好处地陪笑着。
而更多时候,也是长辈们聚在一起谈及的最好话题。
比如夸一夸“你儿子真是一表人才,真是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啊“,黎老头仿佛自个儿被夸赞了般,得意地笑眯着眼说“谬赞谬赞“。
比如夸一夸“你女儿真是柔顺温婉,一定很贴心很孝顺吧“,黎老头干咳一声,老脸差点没辣红地摆摆手“哪里哪里“。
总之,黎夜得和黎辉一起保持着无可挑剔的笑容。最多趁别人不注意,微微张开一丝唇瓣,以轻若蚊吟的音量偷偷交流着。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黎辉环视一圈,刚好看到刚踏进门的林玄跟在林家老头身后,正朝这边走来。中途目光偶尔和几个富家小姐相触,只好报以绅士的笑容。
“离开一下,就说我去洗手间了……“
刚好有托着酒盘的侍从从旁边路过,黎夜顺手把酒杯放在托盘上,低声跟黎辉打了声招呼,然后双手提起裙摆微微弓着腰从黎辉身后迅速绕过去。
打从林玄进入主会场的第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盈盈微笑着的黎夜。
一袭明黄色长裙,层层裙摆在脚边铺开,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黎辉身旁,纤葱手指衬着鲜艳的酒杯,宛如高贵的公主连抬手举杯的动作都格外优雅。
“咳咳。”
看着身边盯着一处看、连眼神都直了的儿子,林老头清清嗓子提醒了声。
见儿子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摇了摇头微不可闻地叹口气。也不知这见到喜欢的姑娘走不动路的毛病到底随了谁。
眼下,唯一能把儿子的注意力拽回来的办法似乎也只有——
“老黎可是跟我说好了,待会你和黎家姑娘跳第一支舞。”
第一支舞?
林玄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转瞬偏过头来不可置信又满脸惊喜地看向自家老头。
“爸——”
“啥都别说。”林老头嫌弃地抬了抬手制止儿子打岔,“到时候你可得放机灵点,别像现在这样丢人,晓得没?”
“爸——“林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最终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谢谢你,爸“。
林老头冷“呵“了一声,睨了林玄一眼。
要不是儿子太没用,自己才懒得管他的闲事。
都大把年纪了,还得为儿子追媳妇儿操心,想想都觉得心累!
老头子都亲自上阵给了波助攻,林玄这边当然不能凭白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可当他再次转头看向黎夜的时候,黎辉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
人呢?
林玄微微偏头扫了眼会场,竟然没发现那道眼熟的身影,甚至连与她相似的背影也没瞧见。
此时自家老头和黎家老头走近后问候式拥抱了下,拍拍对方的背脊、肩膀然后又分开。这时候再东张西望明显不符合礼数,林玄只得忍下心头的疑惑和急欲找到她的冲动,微笑着朝黎家长辈问了声好。
“好孩子。”黎老头和蔼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打算吩咐黎夜好好招待“客人”。
谁知本该站着女儿的位置,却是一片荡荡。
脸上的和蔼笑意顿时加载失败。
凑近黎辉:“人呢?”
外人在场,总不好大声质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