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婉诧异道:“你饿不饿的与我们在山门中待了几日又有什么干系?”
柳青青与夏侯婉同样不解看着林落凡说道:“你有多饿?况且饿的感觉还能判定出时间长短?难道你是饿死鬼投胎不成?”
林落凡自从林震远的将军府一夜被屠,母亲身死之后,便是挨饿不少,若不是马渭救下他来,说不定会跟那些个流离失所的叫化子一般被生生饿死。
入得左帐,好日子总是太过短暂,自己还没吃上几天饱饭,就与阀婀娜公主一路北逃,差点没把他给饿秃噜了皮。
饥饿一路与他相伴,更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还未出得漠北草原,就被人一路的追杀。
不仅有大汉帝国的人,还有道门里的人。而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连见也未见过的一本叫做“天书”的破烂玩意。他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以为他拿着天书呢!
若不是此时与二女同行,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遭遇似乎是这贼老天故意与之做对,才会如此这般。
林落凡自嘲笑道:“我生来便与饥饿为伍,只须摸摸肚皮,便能算出过了几日,倘若真得要死,咱也不能当饿死鬼不是?所以不管前面是些什么人,总有吃得才对,吃饱了再死,也不太过吃亏!”
夏侯婉担心问道:“为什么?难道你就真得不怕被谷口处的那些人生生打死?”
林落凡镇定答道:“怕自然是怕的,不过怕死也得出谷。好在无论外面是什么人,他们想必都是冲着天书来的,而我确实没有天书。所以我还怕什么呢?”
柳青青道:“如何证明呢?”
林落凡撒泼说道:“大不了,我脱光了让他们看看!”
夏侯婉点了点头,觉得爱郎的话虽粗俗了些,却不无道理。
柳青青则道:“那我们要如何证明?难不成与你一样,脱……”话未说完,便觉不对,脸上绯红。
林落凡哈哈大笑起来,柳青青恼他猥琐,手掐道诀,单身一指林落凡,只吓得他抱着石匣,悻悻然地向河道谷口跑去,二女随在他的身后缓步出谷。
一出石谷,三人瞧见前方不远处竟有黑压压的千人人群,在众人的前方有一处石台极为平整,似是经人修葺过。
平台中央站着四人。
其中一人,身上穿着一件极为单薄的道袍蓝衫,髻间插着根乌木叉,一看便知是名道士。这道士身材清瘦,背后负着把木剑。
柳青青神情微怔,想必与那名道士是旧识。
在道士的右侧站着那人,做书生打扮,腰间别着个葫芦,手中拿着一卷蓝底封面的旧书。
离得书生不远是一名老僧,单掌竖在前胸,脸色漆黑,有似生铁,一副大义凛然的容貌不怒而威,竟毫无一点出家人的和善之感。
最远处一人,离得三人稍远,背向而立,三人自也瞧得不清。
石台与谷口相接,台上四人齐齐立在石台之上也就相当于完全封死了谷口出路。
台下之人若想入谷,自得经过四人。
同样林落凡三人若是想出谷也须如此。
是以林落凡三人才出谷口,便入石台,台上一下子多了三人,台下千人的嘈杂之音倏地收声,好似这谷口中空无一人。
石台上站着比较靠前的那人转身过来,跨步走到三人面前,在林落凡身上打量了一番,最终将眼神定格在石匣之上道:“你莫要再动,否则爷动一下手指,你就小命不保。还有……你可得把你手里的天书给爷捧好了,要是这天书有个三长两短,看爷不扒了你小子的皮!”
林落凡虽明知这千人想必是为了“天书”而来,但还是忍不住地心中怦怦直跳,就在这人转身面向他时,他强自镇定地向那人瞥了一眼。台上其余三人虽不普通,倒也正常,而这面前之人则是有些怪异,一颗脑袋大得异乎寻常,说话间一张阔嘴露出了一排白森的牙齿,一双眼睛又小又圆,直比两颗豌豆大不了多少。
更让惊讶的是,这人的身材与穿着简直怪异的不可就要。
他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身反而瘦削,由其是那双腿,细瘦的如根棍子一般。身上穿着一件锦缎玉袍,长仅及膝,下身则穿着一件粗布裤子,褴褛污秽,说话间时不时地总用左手提起玉袍,右手在裤子上蹭一蹭手。背上背着一个皮囊,皮囊之中裹着一把巨大的切肉刀。
林落凡左看右看,都觉此人丑陋无比,而且无论是衣着打扮,身材比例都是太过反差巨大。但此人能够站在台上,自是非比寻常,如若不然,台下这千人不得一涌而上把这四人斩成肉酱不可?
要知道面对“天书”的诱惑,杀个把人,算个屁!
如若不是台上这四人有着过人的本领,就是有着强大的身份与地位,否则又怎么可能镇得住台下一千多名修行者?
你看过《凡人》之类的修仙类小说没有?
林落凡看过,那里面的人,动不动就杀人灭口,一眼不合,灭你全家都极有可能!更何况是为了“天书”那般神圣高尚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