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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念阳正好把干将取下,干将闪着隐隐的光芒,仿佛是在感应这莫邪的存在。
念阳望向溪水,水中含着他的影子。他穿着从天极宗出来时就穿着的道袍,虽然破烂,但是只有这件衣服让他感到心安。
还是那个为天下苍生拔剑的正道弟子,这样的感觉真的不错呢?
只是这种感觉还会持续多久?
“小兰。”念阳嘴里喃喃。虞小兰的一娉一笑都出现在他的眼前。她纯洁得就像块还未雕琢的美玉,让人不忍触碰。可是这样的人,偏偏和他联系在了一起。
老鬼看到他突然愣住了,知道有门。“咱随便找个天底下的恶徒,这世上欺凌人的还少了么?正剑就是要杀恶徒的啊。你说对不对?你活着还有要做的对不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念阳的手不自觉地握向太阿,重复着老鬼的话。“正剑就是要杀恶徒的?”
“对啊,不然呢?”
念阳突然间有些愣神,就在这时,一直扣在念阳手臂上的紫金玄兽臂突然震荡出黑色的光芒。
念阳吓了一跳,赶紧封住了护臂。“狰老哥,你干嘛呢?”
狰始终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山坡上滚落下来。念阳警觉地站了起来。这里竟然还有人在?
“谁!”念阳大声道。
“啊!抱歉抱歉!”男人长相憨厚,一口标准的南方口音。“我只是路过,要往南去找灵隐寺,少侠,我看你身上佛光余韵,看来去过那极乐之土,你知道那地方吧?能告诉我吗?”
念阳放下手中长剑。眼前的人身上衣着普通,而且没有一点儿能量流动,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去灵隐寺做甚?”
那人眼珠一转,小跑到念阳三丈开外,用溪水洗了一把脸。“哇!凉快。你看我都走到哪了?这溪叫啥名字?”
“回答我的问题。”念阳冷冷地说道。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少侠别紧张。我真的就是个路过的。我看的出您是个练家子,所以这灵隐寺您肯定知道所在。”
“如何?”
“不瞒少侠。我也是个江湖儿女,什么世面没见过。只是最近茅塞顿开,觉得上半辈子做的错事太多,想要皈依佛门。听说灵隐寺能修仙,所以我就寻着一张古图来了,没想到遇见了少侠您,还被一阵诡异黑风扇下了坡,少侠您别误会,我可什么也没听到。”那人说着拿出背后包上的两个瓢,舀了碗溪水大口喝了起来,喝完还冲着念阳傻笑连连。
“他是个山盗,你自言自语地话全部给他听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狰突然说话了。
“什么?”念阳一阵错愕。
那人以为他没听明白,凑了过去,又给他说了一遍,还用另外一只瓢打了一碗溪水道:“少侠,你尝尝,贼甜!”
念阳一边故作镇定缓缓接过溪水喝了下去,一边听狰继续说道:“等你自裁后,他便会夺取你的剑和财物,还会杀了那个复活的小丫头。你做事太不小心了。你以为你死了一切问题都会解决了么?你死了,就什么也决定不了了。你想让这种家伙,毁掉你留下的一切么?”
狰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洞穿了念阳的灵魂。
那人发觉念阳的奇怪,缓缓道:“怎么了?少侠?水有问题?”
念阳慢慢把瓢交换给他,却猛然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腕。
“妈呀!你干什么呀?”那人突然紧张起来。
“你以前做过坏事么?”念阳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人抽出手腕,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做当然做过啊,但是我都已经改了啊。这次去灵隐寺,我决定做一个好人。我跟你说,以前我杀过的人,那些人的影子都在我面前转,让我每天睡不好觉。我真的后悔了,我要改邪归正。”
“他在撒谎。你就是他下一个猎物。”虽然那人听不见,但是狰的声音在念阳心底咆哮。
念阳神色冷峻。“你叫什么名字?”
“莫许友。怎么啦?少侠?”那人察觉不对,继续向后退去。
“你杀过人?”念阳继续问道
“啊?”莫许友有些神色恍惚。“是……是错杀,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会改的啊!你问这个干嘛!”
念阳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哦,没事,随便问问。”
莫许友长吁一口气拍了拍胸脯道:“妈呀!少侠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什么?”
“没,没什么。”莫许友连连摆手。
念阳指了指他身后道:“往灵隐寺去那条路,祝你一路顺风。”
那家伙也不敢久待,道了声谢,就匆忙转身跑去。
而在他身后,念阳的笑容忽然凝固了,他的眼睛闪耀着骇人的光芒,双指成剑挥出。
石滩上,陡然间,一个人形扭曲地倒在地上。
念阳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