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元历八年三月的燕京汛河最湍急的时候—— 燕京人都很少来汛河,只因河水湍急、凶猛,但凡落水者十之八九被冲去不知到何方,千百人者,无生还! 此时汛河旁站着四个人,确切的说是树上绑着一个昏迷的女人,河旁站着一男一女,男人扯着一个孩子的手臂,孩子在嘶心裂肺的叫着:“娘……娘……娘……” 被绑在树上的女人惊醒,陆三娘瞪大双眼,她记得她与儿子在房间里睡觉,不曾想,睁开双眼,看到的是目呲欲裂的一幕。 “你们做什么?!”陆三娘冲站在汛河旁的一男一女嘶吼,声音破裂,娇小的身子也在不停的拼命挣扎,试图自捆绑的树上挣扎出来。 一个……是她当自己宝贝女儿疼宠爱护,甚至连儿子都放后面的养女!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两个人相拥而立,一对偷情的狗男女,此时却用愤恨的双眼看着她 ……耳旁是儿子嘶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不懂!!! “纵文爱我,你放过纵文吧,看在我娘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上,放过他……”被沈纵文搂在怀里的王秋菊哽咽哀求,楚楚动人,活像那个挖了她家祖坟,杀了她父母的人是她陆三娘! ——原来他们在偷情!而她挡了他们两人的道。 陆三娘气得胸口剧烈颤抖。 “你水性杨花,既然与别的男人睡了,为何要困住纵文?你太残忍了!” 王秋菊的声音一字字敲击在陆三娘的心脏上,她窒息,她迷茫…… 突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洪水猛兽一样袭上陆三娘的心头,她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瞳孔剧烈颤抖收缩着,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纵文,该不会…… 沈纵文无波澜的双眼,仿佛在证明她的猜测! ——她就洞房花烛夜与沈纵文发生关系,然后怀孕,之后再没发生关系,就算生活在一起这些年也不曾再发生关系…… “婶子,你成全了我与纵文吧?”王秋菊哽咽哀求。 恶心的叫着沈纵文纵生,却将只大她几岁的陆三娘叫成婶子。 “今天不管她如何选择,这个孽种都不能留。” 沈纵文咬牙发狠,被绑在树杆上的陆三娘拼命挣扎,被束住的双手腕破皮,磨出鲜血,她却不知疼,目呲欲裂的瞪大双眼盯着他们的行动,眼角撕裂流出一行鲜血,犹如血泪。 “不要!” ——她不管这孩子的生父是谁,与洞房花烛夜上床的男人是谁!她只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啊!是她的孩子! 沈纵文将七岁的孩子往湍急的汛河里一推,小小的身子在水里扑腾挣扎着。 “娘……娘……娘……” 从嘶声裂肺时断时续的喊叫声,到蚊子哼哼的小声,最后小身影彻底消失在水里。 “沈!纵!文!” 将七岁无辜稚子推进河里的沈纵文下意识转头,——惊骇,就看见不知道如何自挣脱出来的陆三娘,带着满身的鲜血如厉鬼般扑向自己。 他下意识的想要逃,却敌不过此时暴发的陆三娘! “扑通——” 沈纵文落水,尽管河水湍急,但他会游泳,离岸边近,游上去还是可行,就要往岸上游,陆三娘目光不含生气冷冷扫了眼王秋菊,以及她护着的小腹,冲着沈纵文所在的方向一下子跳跃过去,伸手死死的搂住对方的双臂,将他禁锢在水里。 “陆三……娘,你个……疯子……”沈纵文暴怒,却避免不了喝了好几口汛河的水,身子因为陆三娘的行为往河里沉。 陆三娘一语不发的闭着双眼,脑海里全是儿子被大水冲走的画面,双手死命的圈住沈纵文的身体。 胸口是涨痛感,她依旧咬牙死死的撑着不允许自己松开沈纵文,就算沈纵文表现得不挣扎往下沉,被水往下游冲,她依旧死死抱着不放! 哪怕玩火自焚、两败具伤,她……不!会!让!沈纵文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