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跑到前台,按下了墙壁上的指纹打卡器,前台的文员小岚跟他打了个招呼,“老马,来得正好啊。”马东早上的到岗时间是八点。 自从透析之后,他的面色变黑,别人总认为他已经是四十岁来的油腻大叔。其实,真实年龄才二十八岁,被人叫做老马,马东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是我们老马家的传统。”马东开起了玩笑,“老马家在遵守时间方面可是出了很有点的典故的。” “我倒只听说老马家出了几个有钱人的,可没听说还什么典故?”前台的妹纸笑了起来。 “其实吧,这些典故你们都应该知道。”马东故弄玄虚,“第一个典故马上到,第二个马上有钱。怎么样,你们都听过吧?” 小姑娘们听着笑开了花,小岚扯道,“老马,你弄错了,那些典故是马上家的,就是复姓马上的那一家,不是你们老马家。” 我操,这姑娘也是会坑的货。 “马东!”一声雷霆巨响,一个摇晃着满身肥肉的胖子缓缓走了过来,果然世界第一高音属于体重140公斤的帕大帝,胖子才能形成这样惊天动地的声波。 马东听后血压顿时一崩,以一种肉眼可视的速度跑回小工作间,穿戴整齐后,出现一楼的厕所门口,胶皮围裙,左手一个拖把,右手一个马桶吸,这就是马东的职业装,他换岗成为了厕所管理员。 “热烈欢迎金总莅临指导。”金胖子是总部这边的工会主席,专门管些不太声显的“要事”。 “上班时间不能老是聊天,你还想不想干了?”金胖子摆起姿态喝问道,“二楼厕所堵住了,赶紧去处理一下。” 金胖子人不坏,马东刚生病那会儿还嘘寒问暖关心备至,就是喜欢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显示他的存在,事实上这种人在每一个公司都有,清水衙门的中层大多就是这样。 “马上,马上。”马东连忙答应了,走到楼梯间,刚要抬脚上行,就觉得头有点发晕,全身冒汗,腿一软坐到了台阶上。 “学长,你没吃早饭吧?”一个青涩的女孩子出现在楼梯口,“你是低血糖了。” “文静啊。”马东认出来是前来实习的临大大三的学生梁文静。 梁文静从包里拿出几块饼干,递给马东,“我爸糖尿病,经常低血压,吃点饼干就好了。” 小姑娘一片好意,再说马东也不矫情,接过来撕开包装,吃了两块,人的感觉就好多了。 “糟了!”梁文静大叫一声,“好像晨会就要开始了。”拔腿就往楼上跑, 马东的一天就是在不停的打扫中度过,下班后,随意吃了点东西坐车去了医院,接下来是四个小时的血液透析,手臂上动、静脉各扎了一针,血液从动脉出来,经过机器的清洗再回到静脉。 躺在病床上,主管他的医生走了过来,告诉马东的最近的检查很不好。除了血压高之外,凝血功能也有问题,其实马东是知道原因,因为最近吃的不好,老家父亲摔坏了腿,他把大部分工资寄了回去,仅剩下吃饭的钱了。 血透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朱晓雨和马东坐晚班车回家。到站后,晓雨塞刚给马东几团棉花,凝血功能不好很容易伤口出血不止,到时要可以用棉花压住伤口。 马东随手把棉花放到口袋里,到家后马东把手上扎着伤口的绑带拿开,忽然一股鲜血从伤口处飙射出来,不好,动脉出血了,马东想到了晓雨給的棉花,于是赶紧掏出来压住伤口,隐约感觉有个圆圆的东西给夹在棉花里带了出来,还是顶在的伤口上。原来是那个拾荒老人给的弹珠,只是这弹珠一碰到血竟然迅速软化变成一团夹杂着一个艳丽红点的透明液体,钻入了马东手臂的伤口后消失不见了。 马东吓了一跳,轻轻松开棉球,想看下伤口情况,不想,竟然发现伤口处的血已经凝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接着一阵心口一阵疼痛,接着全身毛孔像全部打开一样,头发都竖了起,接着头部一阵晕眩,马东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马东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梦到自己的病竟然全部好了,三年前离他而去的女朋友林菲也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们来到了海边,林菲穿着清凉的比基尼延着沙滩往前面跑边,边回头对马东说,“快来追我啊,快来追我啊。” 马东加速拼命地追,却怎么能没有追到,忽然林菲的速度慢下来,马东上前一把抓住,“终于抓住你了!” 林菲转过头来了,映入马东眼帘的不是林菲,却是一张死神空洞的脸。 马东大叫了起来,眼睛睁开,这才发现是做了一个梦,身上粘糊糊的,出了一身的汗。于是,脱了衣服到厕所去淋浴。刚准备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有厚厚的一层污垢。奇怪了,我好像前天才刚洗过澡,怎么身体会变得这么脏。 马东的条件可没有24小时的热水,他洗的是冷水澡。深秋时节冷水冲到自己身上还是很有凉意的,但是今天不同,水冲去身上的那层污垢后,却发现神心气爽。马东觉得自己的呼吸从来没有这么顺畅过,好像全身都在呼吸一样。同时,马东也发现自己左手的那两个长期血透的伤口,竟然已经接近愈合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现实容不得马东多加思考,凉凉的歌曲再度响起,新的一天已经来临了。 马东在上早班车的时候,一脸严肃的卢师傅盯着他看了好几眼,马东都觉得自己脸上是不是有朵牡丹花,坐在车上的时候,竟然还有陌生的妹纸搭讪,什么情况?难道俺东哥的春天来到了吗? 到了公司的时候,前台小姑娘看到马东的时候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