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你这样画出来的图表,倒是的确可以看出些东西来。简直是投资利器,普通投资者有了它,也能变成半个专家。”诺顿夫人赞赏地点头。 “对了,你说我们能不能开个公司推广这种技术啊?” “其实这东西,在欧美大公司内部已经很流行了吧。”张恒倒是挺佩服她的商业头脑的,不过类似这样的图表分析软件,在拥有小型工作站的欧美银行金融界内部,应该已经很普遍了。 现在自然可以做类似“大智慧”这样服务散户的证券软件公司,然而他的志向不在于此。 诺顿夫人见他兴趣寥寥,也不多说什么,盯着牛奶公司的图表好久,疑惑道:“你说这样一个基本面并不会迅速变化的公司,怎么会吸引大鳄入场呢?” “问得好!”假装没看见她的白眼,张恒抽出一份今年2月份的《工商日报》,为了收集和整理信息,通过分发协会的关系,他弄到了很多指定时期的旧报纸,这便是其中的一份。 “这是71年牛奶公司的财报,你可以找到你要的答案。” 诺顿夫人仔细研读着那篇总长不超过3000字的报表,很快她抬起头来,用震惊、钦佩的目光看着张恒,手指着报上一句话:“是这里吗?” 这是牛奶公司对72年经营风险的预告: 【因制冰业务急剧萎缩,本司即将关闭位于雪厂街的制冰厂,因周边环境日趋恶化,本司位于薄扶林的牛奶养殖场也将另觅新地。】 看来只要略加提示,有文化的人眼光都不会差,张恒笑着点头。 “有人看上了牛奶公司的地皮!”诺顿夫人喃喃道。 就是这个原因。 牛奶公司的历史可谓渊源,早在上个世纪50年代,香江第一家制冰厂在雪厂街开办,到了80年代,又合并了另外一家制冰厂,到1918年,制冰厂同创立于1886年的牛奶厂合并,成立新的牛奶公司。 全盛时,牛奶公司拥有遍布港九的9间制冰厂,以及位于铜锣湾、薄扶林和笔架山的三处奶牛养殖场,几乎垄断了香江的生鲜牛奶市场。 香江的房地产市场自68年起,渐渐复苏,进入70年代后,虽然还未暴涨,却已经初露蓬勃之姿, 在有心人眼中,牛奶公司旗下的雪厂街、铜锣湾、薄扶林、笔架山的四处地皮,无疑是鲜美可口的大肥肉。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这次看上这块肥肉的,可是香江赫赫有名的置地集团,而置地集团身后,则是号称同港督共管香江的怡和洋行。 通过分析股票走势,再结合自身记忆,张恒判断早在这份财报公布后不久,置地就开始在市场上缓慢吸筹,而最迟到10月下旬,这场未来被载入世界证券史的收购大战,就将公开拉开帷幕。 牛奶公司今日股价是96.15元,还远远未到其历史高点,有本钱了不进入,更待何时? “我在想,自己的私房钱似乎还少了些,要不要再去借些钱过来。”诺顿夫人沉思了会,忽然说出这句话。 “可以啊,跟着大鳄走,赚钱是大概率事件,本钱自然越多越好。”可以让她多赚些钱,张恒自然不会反对。 “这次就算了吧,我只要20%就好。”诺顿夫人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反正跟着你,还怕以后赚不到钱?” 张恒脖子轻扭,躲开她嘴里湿热的气息,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存折,自己的身份纸和私人印鉴,一起交到她手上,“那这100万就拜托你了,明天开盘就买入吧。” 诺顿夫人没有犹豫,接过去放入包里,从包里拿出来一沓扎好的钞票,想了想从上面抽出一张,塞到张恒手里。 “这1000你先拿着零用,剩下19000暂时放我这边,等你处理好这边的事情,马上租房搬走!” 张恒看着手上的大金牛,不解道:“你不是还没去兑奖吗?” “你以为我就这么些私房钱?”诺顿夫人白了他一眼,“我早上就领好了2万元,你不是神迹嘛,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还不都是你说的?一会儿要借钱买股,一会儿又暗示私房钱还有好多。”张恒腹诽,无奈地苦笑下。 “接下来就要解决那个死老头所说的问题了,你必须听我的,我们就......” 诺顿夫人强迫张恒答应了解决方案,拎着小皮包晃晃悠悠上了捷豹,一溜烟走了。 张恒看着汽车消失在东门外,心中自穿越以来压着的大石头终于松动了很多,可压力仍然存在,他还不能放松,除非等到这次投机结束。 当天傍晚起,一则流言就开始在蓝田邨内传播,迅速广为人知。 “你们听说了吗?小恒搞集资,是那个洋婆子校长指使的,中午时有人见到洋婆子把钱拿走了。” “我早就猜到了,小恒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有赚大钱的路子啊,洋人嘛,自然很正常。” “这下我倒是不担心那笔钱了,洋婆子人还不错,总不会骗钱跑路。小恒嘛,总是有些担心。” “不是说他是神迹吗,说不定还真得到了什么天意呢。” “赚钱还是要靠关系,再聪明再神迹也没用!” “那小恒不是白干活了?” “不会的,那个洋婆子很照顾他,报摊就是她给他办的,听说这次会给他2万元酬劳。” “2万元?我累死累活干十年也赚不了这么多啊,小恒这钱也赚得太轻松了吧。” “等你有小恒的头脑,又认识个把洋人,再来说这句话吧!” “你不是投了5000元吗,也能赚1000了,各人凭本事赚钱呗,有啥好眼红的。” “哼,不和你辩,我知道你投了1万多,心态比我好!” 隐患随着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