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解释道:“原本是不打算做的了,可是想想这雪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干脆就在祠堂那里办了,好在祠堂加盖了,不然今天还真吃不成了。”
余逸一听就明白了,想来是村里的人等不及了吧!毕竟搬了新家后,他们有些人也该守孝了。
之前因为盖房子的原因,他们只能匆匆的把家里的人埋了,却没有开始守孝,如今房子盖好了,他们也该守孝了。
余逸让孟梦和孟一先去,他则回去拿了碗筷锁了门才去,等他到祠堂那里的时候,已经落了满头的雪了。
抖了抖身上的雪,将自家的碗筷放在一旁的桌上,等一会儿开饭的时候再拿。
他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孟梦和孟一的身影,就知道她估计又去凑热闹了。
孟一应该去村长那里了,他便也去了旁边的屋子里,一进去就见一大帮子的大老爷们,正在说话呢!
他们抽着呛人的烟卷儿,大口大口地喝着茶水,可着嗓门耍贫斗嘴,时不时的说一些荤话,逗的那些小伙子脸都红了。
此时外面,杀猪师傅已经带着工具开始杀猪了,村里的人也都一起过来帮忙,先是在院里烧上一大锅开水。
然后,再去将猪抬过来,因为猪昨天已经被孟梦打死了,所以就方便了许多。
把猪的四个蹄子,两两相对,用绳子捆个结结实实,然后用粗木头杠子抬进了院子。
因为猪已经死了,加上天冷血也不好放出来,所以杀猪师傅就不能沿用着老一套方法和程序。
放血这个处理起来麻烦了点,好在师傅有办法处理,然后就是打气,开水烫、刮猪毛,开膛摘下水,卸下肘子,剃好排骨,分割了前槽儿、腰盘儿和后鞧儿。
将五花肉挑了出来,拎到了厨房,吩咐女人们开始做饭,杀猪的师傅则一边清洗着猪肠子,一边吆喝着拿葱花、咸盐和花椒面来,准备灌血肠儿。
而那些婶子嫂子们,则是在烟雾缭绕的厨房里忙碌着,拎水烧火,改刀切菜,淘米焖饭,上灶掌勺,还能忙里偷闲,扯一扯闲篇儿,不时地发出欢快的笑声。
屋里屋外,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虚掩着的房门,“咕咚咕咚”地向外冒着热气,饭菜的香味,引得村里的孩子和狗围着厨房转着圈儿。
有那疼孩子的妇人,就偷偷的给孩子们拿一点吃的,至于狗儿,就只能啃骨头了。
等到五花肉烀烂了,猪肝烀熟了,血肠儿煮透了,就把它们捞出来,再把切好的酸菜下锅,多添些水,放入用毛葱头切成的大片葱花,撒上盐,倒些酱油,就开始烩酸菜了。
灶堂里的木头柈子“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经常有火星子窜出来,红彤彤的火苗“呼呼”地舔着锅底儿,烩酸菜“咕嘟咕嘟”地开锅了;婶子们用大勺滋滋啦啦地炸了一些丸子,嫂子们则是炒了一些小菜。
好在祠堂这边大,而且旁边还有不少的房子,不然还真不好砌那么多灶,不过这灶砌的也够及时,不然今天就吃不上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那些大小伙子就会帮着男人们张罗着开席,简单打扫一下卫生,等村长和族长他们祭祖出来,就可以摆碗筷上菜了。
祠堂那里,村长和族长带着村里的掌家男人们,正跪在地上拜祭祖先,和祖先说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还有如今的生活,好让老祖宗们能够放心。
老族长更是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他有愧祖先啊!让族人们吃了那么多的苦,还死了那么多的人,要不是朝廷赈灾及时和孟梦找的那些吃的,族里只怕要死伤大半啊!
村长心里也不好受,他们虽然都活着回来了,可是还是失去了不少的亲人,即使现在生活重新开始了,他也忘不了了。
一群人在祠堂那里呆了好久,直到心情平复下来,这才一个个红着眼眶出来了。
幸好下雪天冷,能让他们找个理由,不然就要让那些孩子们看笑话了。
族长和村长他们坐下后,男女也开始分桌而坐,三三两两的找位置,等人都坐好后,女人们就去拿放在那边桌上自家的碗筷了。
余逸开始还怕孟梦找不到呢!谁知道她一拿一个准,他这才放心了下来,一旁的孟一很是无语。
拜托,这里好像只有他们家的碗筷是竹子和木头做的吧!有什么不好认的,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碗筷摆好了,饭菜也就可以上桌了,小伙子们一声吆喝,妇人们就端着饭菜出来了。
一盆子的丸子先上了桌,男人们那边则是油炸花生,随后就是一盘野菜做的蒸菜,然后,就是一盘码得上尖儿的五花肉片放在桌子中间,旁边还放着一小碗蒜泥。
接下来就是由手掰猪肝、苦肠段儿、拆骨肉组成的拼盘儿,因为用盆装的缘故,有点像大杂烩。
一大汤碗冒着热气的血肠,一盔子烩酸菜,实实惠惠,热热闹闹地摆满了一大桌子。
男人们用饭碗喝小烧,各个都像英雄好汉一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声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