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金衍低声道,“金公子念你忠心耿耿,又是满腹经纶,待在这穷山恶水做强盗着实屈才,有意引荐进入仕途,可是他又有些担心,毕竟你现在落草为寇,入朝为官,若不能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就算金公子力荐你,恐怕也难以堵住朝中文武百官的悠悠众口啊。”
仇恨天疑道,“什么大事?”
萧金衍略一沉吟,笑道,“金公子的意思是,若想入朝为官,得向朝廷纳投名状。”
仇恨天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四凤山的四大凤凰、还有西疆阎罗言老大,在隐阳商道上扰民久矣,这二寇不除,百姓恐怕难以安宁。金公子向上峰立下军令状,要率兵马前来剿匪,若你能把这件事办妥,大好的前途、荣华富贵,必然是水到渠成之事。”
听到四凤山、西阎罗几人名字,仇恨天恨得咬牙切齿,“他们算什么东西,老子早就想要灭了他们,不过是看在隐阳城主的面子上,暂且放他们一马。”仇恨天这话说得有些满了,若论真正实力,他在三大寇中力量最弱,之所以如此说,是不想让朝廷来的上差看清自己。
萧金衍道,“那给你一月时间。”
仇恨天一听,也觉得说得有些过,连改口道,“上差有所不知,四凤山不过是四个娘们,成不了气候,但言老大那边,他身后有隐阳城主给他撑腰,若要动他,恐怕有些不方便。”
萧金衍闻言大奇,怎得三大寇与隐阳城还有关联不成?于是连忙问明原因。
仇恨天抓住机会要在上差面前表现,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要从五年前说起,当年隐阳城李城主找到天狼帮帮主,要求联合控制隐阳商道上的黑道生意,当时老帮主不肯答应,结果两月之后,他离奇猝死,我们三派分家,言老大投靠了李城主,成为李城主敛财的傀儡。”
“你的意思是说,隐阳城主与言老大合伙在隐阳商道上抢劫?”
仇恨天小声道,“正是如此。我也是偶然得知此事。”
萧金衍有些不解,“本来隐阳靠往来中原、西域各国的商人支撑的,李城主这样做,岂不属于自断财路?”
仇恨天道,“却也不然。隐阳城主借助自己势力,在隐阳商道推出了‘平安符’,只要商队购买‘平安符’悬挂车上,我们三大帮派都不会去抢这些商队的物资。光靠这个,李城主每年就能赚取几十万两银子,可谓是一本万利。”
萧金衍心中恍然。
自从金刀李秋衣挂刀而去,隐阳城就已经变了味道。
当年,李秋衣率隐阳为首的西疆十九州归顺大明,虽然设立了知府、知州衙门,但却保留了隐阳城主自治的权力。李秋衣的本意,是保留隐阳城的传统,保持隐阳男儿的血性,保证隐阳城西疆贸易城的地位,然而他没有料到,正因为政策的不同,隐阳城主这个名分,成为个人争名夺利的工具。隐阳以李姓为主,而现任城主,是金刀李秋衣的弟弟李仙成。
这位李城主,要武功有武功,要智谋有智谋,关键还是心狠手辣,脸厚心黑。当年,他是隐阳十九州并入大明最坚定的反对者,这二十年来,他依旧没有死
心,让隐阳城独立出去。然而,他却迟迟没有采取行动,因为他忌惮一个人:宇文天禄。
隐阳城外三十里,就是征西军驻地。
只要李仙成一有贰心,不消三日,隐阳城就会血流成河。
当年,宇文天禄在定州做过一次。
他绝不怀疑,若自己谋反,宇文天禄不介意再来一次。
不过,这些年来,大动作没有,小动作却也不断,比如,利用隐阳城主可保留三千义从,来维系城内秩序的政策,私下里招兵买马,早已将这些私兵扩到了万人。正因如此,他迫切需要经济来源,来支撑他的大业,而与隐阳商道联手推出平安符,就为他谋取了大量的利益。
所谓的“平安符”,不过是城主府的令旗,也是隐阳商道上不被三大寇骚扰的护身符。
商人逐利,千里奔波,只为求财。
据说购买平安符的商队,极少被三大寇抢劫。
隐阳商道匪盗猖獗,他们宁肯交钱买平安,也不愿意冒着人财两空的风险,赌一把运气。
萧金衍听仇恨天说了平安符的由来,啧啧称奇。箭公子却问,“难道官府都坐视不理嘛?”
萧金衍道,“按当年隐阳归顺大明的条件,只要不造反,隐阳城有这一带区域的绝对自治权。至于官府派驻的人,在隐阳城只算是个摆设。”说着,他话锋一转,将话题转移到李倾城、赵拦江车队身上,问仇恨天道,“我在四凤山听说,你们三派联手,最近准备在四凤山地盘的芦苇荡,对一批蜀中的粮队动手?”
仇恨天连摆手道,“大人,我们骷髅帮早已与言老大、四凤山划清界限了。更何况,这件事从始至终透着蹊跷,言老大什么人,吃人都不吐骨头的主儿,怎么忽然菩萨心肠,出兵最多,却只要一成利,这明显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萧金衍就等心中起疑心,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