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吃饱了,在草地上擦了擦嘴,然后上前用翅膀拍了拍黑点的前腿,殷勤地表示感谢:“黑点兄弟,谢谢你们狼族,经常留些肉食给我们,虽然只是残渣,依然让我们感激不尽。大恩不言谢,好久都没有吃到这么新鲜美味的野兔了。我们鸦族,没有锋利的牙齿,往往只能拾人牙慧,靠捡些残渣剩肉,聊以裹腹而已。平常的日子,吃不到新鲜的肉食不说,为了生存下去,腐肉也照样得吃!” 黑点见大黑坦诚相见,一边带头走向开阔的草地,一边开始试探:“大黑哥,那你想不想经常吃到新鲜的肉食?可惜的是,我们狼群,恐怕要从这个美丽的山谷消失了,再也不能给你们提供这样的食物了!” 大黑摆了摆黑色的大脑袋,半信半疑地扇动着翅膀,追上黑点:“兄弟,到底出了什么事?有这么严重吗!” 黑点耸了耸肩,转过身子,用爪子指着阿尔泰山,动情地说:“大黑哥,你也知道,这阿尔泰山,自上而下,依次生长着冷杉、云杉、红松、落叶松、桦树、山杨、山柳等树木,山顶终年积雪,山谷和河谷草原上,到处是草场。这里风景优美,土著居民除了狼族、鸦族,山地森林还有金雕、雪豹、猞猁、雷鸟、北山羊等动物,森林草原上,则有黄羊、羚羊、山鸡、野兔、旱獭、草原鼠等。” 黑点越说越激动,“千百年来,我们草原狼,一直把这片草原,当作自己的家园,也完全算得上草原的守护神,我们以草原的四大害——黄羊、野兔、旱獭、草原鼠为食物,从而维持着草原的生态平衡。” 大黑点了点头,“另外一方面,我们狼族,与你们鸦族一样,还充当着草原清洁工的角色。每次雪灾、旱灾、疫灾过后,草原上到处是尸体,臭不可闻。有些年代,凶残的人类,为了一己之私,还会在草原上相互残杀,也会留下大批人和战马的尸体。后来,这些可恶的,两条腿走路的动物,拍拍屁股走了,留给我们土著居民的,完全是一个臭气熏天、瘟疫肆虐、面目全非的草原。” 大黑靠近了黑点,“这时候,只有我们狼族、鸦族,当然还包括远来的秃鹫,在这个满目疮痍的家园,任劳任怨地处理善后工作。毫不夸张地讲,我们狼族、鸦族,完全称得上,这片美丽草原的天然调节器。” 大黑听到这里,用翅膀轻轻地拍动黑点的前腿,非常认同黑点的说法。 说到动情处,黑点的声音嘶哑起来,“可是,这些可恶的人类,除了诅咒我们狼族为‘白眼狼’不说,还搭上我们的远亲,已被他们奴役的家犬,污辱我们为‘狼心狗肺’,是可忍,孰不可忍!” 黑点越说越气愤,“依我看,他们人类,才真正是恬不知耻!前几百年,他们在阿尔泰山发现了金矿,于是大量增派人力,在我们的家园采黄金,污染了这里的水源,破坏了原有的植被,造成水土流失。更为严重的是,冰雪融化产生的水,还造成了严重的泥石泥等地质灾害。人类的所作所为,把美丽的阿尔泰山弄得千疮百孔不说,还给我们这些土著居民,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说到这里,黑点开始哽咽了,“干了这些还不够,他们还大量地迁来移民,任由移民无节制地扩大牲畜数量,过度地进行放牧。随着人口的增加,这里的生态,已经开始严重失衡,草原荒漠化越来越严重!这些人吃饱了撑的,又开始驯养金雕,把金雕驯养成帮凶,让狼族与雕族自相残杀,通过猎取我们性命的方式,来获取皮毛,供他们穿在身上取暖!你应该知道,我祖父的父亲、祖父、父亲等,全都死在了猎雕铁爪的利爪下面。但是,我却不恨铁爪,它原本不过是一只野生的金雕,与我们一样,是阿尔泰山的土著居民。铁爪和我们狼族的远亲,那些可怜的猎犬一样,都是被人利用而已,而它们的主人——人类,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黑点停顿了一下,看大黑听得比较专注,好像深有同感,便用前脚轻轻地拍了拍大黑的翅膀,“大黑哥,你应该知道,人类竟然也嫌弃你们,嫌弃你们的黑色,嫌弃你们的嗓子,说你们是不吉利的象征。因此,你们经常受到人类的驱赶,我说得对不对!这样看来,大黑哥,你来说句公道话,这些衣冠禽兽,万恶不赦的两条腿走路的动物,到底可恨不可恨?” 渡鸦王大黑,似乎被黑点捅到了痛处,恨恨地用尖嘴在草地上啄了几下,才开始说:“你说得太对了!前一段时间,也就是黑点兄弟,咬断猎雕铁爪一只腿那天,由于到处白茫茫的一片,我们藏着的食物,也被大雪掩盖了,在这片林区和雪地,又找不到吃的。我只好带着鸦群,去人类居住的地方,去碰碰运气了。刚好有一户人家,正在杀牛宰羊,筹办婚事,肉和马奶酒的香味,传得很远。我高兴地带着大家过去,本想沾沾喜气,顺便在地上捡些食物残渣,填填肚子!” 大黑看了看黑点,“你可能想不到吧!我们刚落在地上,就遭到一个老妇人的怒斥和责骂,她的意思是我们带去了秽气,太不吉利了!挨骂也就算了,反正我们经常被误解,一时没有去理会这些,只顾埋头找食物吃。老妇人见赶不走我们,就叫来她的儿子,放出猎狗咬我们。她儿子放出猎狗后,还意犹未尽,竟然拿出猎枪来驱赶我们。我的一个长辈,动作迟缓了一点,当场就被打死了。我们只得回到这片树林,继续忍受饥寒的煎熬。幸好那天,你们狼群留下了猎雕的残渣和血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