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北殿门口,一身朝官服饰的袁绍,鞋也不脱,收起刚刚敲打地面而发出极大金属碰撞声的长脸,收剑入鞘,提剑步入大殿。
“剑履上殿?!”
百官之中不知是谁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惊叹声,让整个大殿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颜良最先打破了沉默,出言就是为自己辩解:
“主公,这些人违逆您……”
“退下!”
袁绍继续厉喝,语气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种语气与态度,哪怕是二朝元老也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灵帝、少帝所表现出来的权威姿态,都不如他袁绍。
颜良不再说话,低头离开大殿。
这时袁绍已经走到了大殿之内,还来到了百官的身边,语气同样是无比权威的姿态:
“诸位大臣受惊了,是某管教无方,回头定要颜良好看!”
袁绍还做出了一副很关心的样子:“里面是有人受伤了吗?来来来,让我进去看看有没我什么需要帮助的!”
杨岩、士孙瑞等人还是不让,可很快文丑等数十位人高马大的武将都站到了袁绍身后,眼看就要血洗朝堂,正怀抱伍孚,用手掌轻轻为对方合上双眼的光禄大夫杨勋开口道:
“让袁镇北将军进来看看吧!”
人群这才散开,露出了已经无力躺在杨赐怀里的伍孚。
杨赐与他也是老相识了,甚至杨赐还是看着他长大的,袁绍就要装作关心以晚辈礼的问候几句,被杨赐提前打断:
“袁镇北,老夫已经老了,不中用了,这是我最后一次上朝,等太后与陛下上殿,我就辞官回家养老,不知袁镇北可否同意?”
袁绍依旧拱手作揖行了晚辈礼,并满脸亲和的拉着关系:
“杨叔父这是见外了,晚辈自幼丧父,少时还多亏了叔父……”
杨赐没等袁绍说完,就站了起来:“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咳咳!”
袁绍剧烈的咳嗽一声,以掩盖内心的愤怒,转头看向自己的一系:“太后、陛下呢?”
文臣中郭图走出:
“主公,已经派人去请了!”
“再派!”
袁绍厉喝一声,郭图连连称是,又一队人冲进了皇宫,他们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准备用嘴巴将太后、皇上请出来的文士。
乱世,拳头果然才是硬道理,很快何太后与少帝,颤抖着走上了龙椅凤床,少帝看着剑履上殿的袁绍吓得差点没跳起来,本能的就要躲进释普基的身后。
只有这个壮硕并教导自己武艺的中常侍,才能给他一些安全感,而看到躺在地上的两居尸体与染红大殿的鲜血,何太后也是紧紧的扶着中常侍曹监,俨然将他当成了拐杖。
辛评眼疾嘴快,抢到了为袁绍说话的机会:
“太后!陛下!您们可不能如此倚重宦官啊!十常侍之乱就在昨日也!”
“太后!陛下……”
……
辛评一带头,声讨太后、皇上的浪潮就要开始,袁绍却也笑看着这一切,原班百官,敢怒不敢言,无数人已经心生了辞官的准备。
可是辞官有用吗?唯一的作用是为袁绍的嫡系腾出高位来。
“放肆!”
“安静!”
释普基、曹监同时大喝,特别是释普基,拥有着一流战将水平的他,声音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袁绍及麾下一系没想到,已经是胜利者的他们,回头这么多人触他们的霉头,而且这次还是阉人。
身为阉人的中常侍释普基却不管这么多,用手轻轻安抚身后的少帝的同时,毫不客气的大声开口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原班的百官全部拱手作长揖,齐声呐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释普基的安抚中,少帝漏出半个顶着平天冠的脑袋,习惯性的回复了一句:“众爱卿平身!”
一溜烟,又躲到了释普基的身后,正对龙椅的袁绍,连少帝的一个衣角都看不到。
袁绍刚要发怒,田丰不知何时走到了身边,看他还是直腰起身的样子,显然刚刚也是在行礼的人群之中,田丰开口道:
“主公,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袁绍还是气氛,田丰又道:
“百官!宦官!”
百官不算什么,可是这宦官,自从曹性暗中掌权以来,宫中宦官充军的充军,充边的充边,剩下严重缩水的有数的宦官队伍,可全是曹性的人。
整个洛阳,曹性一系的人全部人间蒸发了一般,连宦官之首的大秋长左丰都不见了踪影,最能与曹性沾上边的也就眼前的两位宦官了。
想到了这里,袁绍总算清醒了一些,身体开始弯下,手伸出再交会,举过头顶:
“臣拜见陛下、太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拜见陛下、太